霜降水痕收。
浅碧粼粼露远洲。
酒力渐消风力软,飕飕。
破帽多情却恋头。
佳节若为酬。
但把清尊断送秋。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
明日黄花蝶也愁。
霜降时节,水位下降,江心沙洲露出来了。微风吹过,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晋时孟嘉落帽于龙山,是唐宋诗词中常用的典故,苏轼将这一典故反用,说破帽对他的头有感情,不管风怎么吹,都不肯离开。破帽喻指官场世事纷扰。表示自己渴望超脱又无法真正超脱得无可奈何。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这与苏轼别的词中所发出的“人间如梦”、“世事一场大梦”、“未转头时皆梦”、“古今如梦,何曾梦觉”,“君臣一梦,古今虚名”等慨叹异曲同工,表现了苏轼后半生的生活态度。在他看来,世间万事,皆是梦境,转眼成空;荣辱得失、富贵贫贱,都是过眼云烟;世事的纷纷扰扰,不必耿耿于怀。如果命运不允许自己有为,就饮酒作乐,终老余生;如有机会一展抱负,就努力为之。这种进取与退隐、积极与消极的矛盾双重心理,在词中得到了集中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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