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严感遇》作者:王士禛
原文:严感遇,乌程人,少豪宕,举止与俗异。尝蓄一白鹊,行止与俱;鹊死,哭之数日。老而贫,居山中穷僻处,忍饥赋诗。一日米尽,友人遗白金一饼,携之市米。遇小汉玉器,辄买以归,玩弄之,饿而僵仆,几绝。
译文:严感遇是乌程地方的人,年轻时以豪爽出名。他的行为举止,常人往往不能理解。比如说,他曾经养过一只白鹊,总随身带着它;后来白鹊死了,他竟哭过好几天。
年老之后愈加贫穷,住在偏僻山村,饿着肚子还在作诗。有一回,友人见他断了炊,便送他一块银子去买米。他到市上,见到心爱的小玉器,便不买米了,买回小玉器摩弄不已,直到饿得倒卧在地上。
感
在常人眼中,这是一个太失败的典型了。玩物丧志、不学无术,以至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可是,这个人活得很真实,他只尊重自己的内心感受。
身体上的匮乏一清二楚,心灵上的匮乏谁也不知,有时连自己都能蒙骗过去。所以,我们要很多很多钱,或者很多很多爱——必须是别人给的,如果都没有,拥有健康也是好的。
至于灵魂孱弱、内心羸瘦,不到影响健康,必须去找心理医生或者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就还好,还能硬撑。
思
当然,并不是说严感遇多么值得效仿,只是,可以不必嘲笑和排挤,和这样的人相互融洽地生活在一片蓝天下,偶尔聊聊天,想想也是挺好的,如果他愿意的话。
我们对生活似乎总有些诚惶诚恐,患得患失,从根本上不能信任,就如同不信任水一样。游泳教练告诉我们,放松、放松、再放松,就能够安全地浮在水面上;相反,越挣扎越深陷。
生活类似,我们狡黠地盯着她,心中波谲云诡,完全忘记了,当我们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我们。当我们坦诚以待,随心所动,得以解脱的是自己,生活对我们充满慈爱地微笑。
行
小时候,有个同桌很聪慧,每次考试只要努力,就可以考得很好。但是,他偏偏喜欢体力劳动,对我们都望而却步的地里活,他总是特别踊跃积极。
似乎,他满腔的热情和浑身的力气只有在土地上才能痛快淋漓地表达。至于学习,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他父母也不强求。
下意识里,我总觉得他会后悔,也一直替他惋惜。
大学时,几个同学聚会,他仍然一腔热情,浑身的剩余劳动力——似乎,这个世界无论如何都无法消耗他。
去年,听说有个不想在城市继续工作的同学,回乡找他,两个人合伙种果树了。听说,他依然热情,依然开朗。
呵,他不会后悔了。我也很高兴,我的惋惜付诸东流,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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