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保大厦与普惠金融之“匙”：互助保险

                        20191216 闫安

    在国内学者们、官员、业界对互助（相互）保险的群体性、持续性的理论和实践的探索贡献下，对中国特色社会保障体系的现代制度创新、补充、建构和完善，正逐步的逼近答案本身。

    互助保险，是打开中国特色普惠金融和社会保障体系大厦之匙。社会工伤保险而言，大数是职业健康群体2亿人，劳动力人口7.76亿人。

    中国特色社会保障体系，包括社会保险、社会福利、社会互助、社会救济、优抚安置等五大领域。而社会保险的“五险一金”包括社会养老保险、社会医疗保险、社会工伤保险、社会生育保险、社会失业保险、住房公积金等。其中社会互助包括传统民间互助、现代网络互助、行业互助、公益慈善等。进一步，行业互助结合了现代保险制度，成为与商业保险均衡发展的互助（相互）保险，即按照中国银保监会《相互保险组织监管试行办法》里的一般性、专业性、涉农类等非营利互助保险组织的制度安排。

    其中，专业性互助（相互）保险组织，就是聚焦于“特定行业、特定风险、特殊人群”的服务国家治理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制度创新。如以“填空白、强弱项”的聚焦社会重大公共卫生问题、民生问题、保障问题的预防为主的尘肺病互助保险等。

    之所以，将结合了现代保险与传统互助优势的互助保险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保障大厦“之匙”，实在离不开学者、官员、业界的持续探索和贡献。作为当事人亲历其中，受益匪浅。

社保大厦与普惠金融之“匙”：互助保险

    个人接触的时间序列，先是庹国柱教授、国务院研究中心朱俊生教授的《为相互保险鸣锣开道》；再是筹备过程中与中国养老社区联盟成员中国外建焦志刚总裁等为时一年的讨论PK；再是争执不下时求教于西南财经大学方国春博士《中国相互制保险公司治理的法律规制——基于公司治理主体权利视角》；以及中国社科院保险与经济发展研究中心郭金龙教授从金融的高度研究长寿（养老和健康）风险；中国科学院计算机互联网中心超算中心陆忠华博导及“保险思想家”王和老师对区块链保险科技一以贯之的关注、指导、论述和推动。此外，还有央财陈辉博士编著的五本相互保险系列丛书。

    学者型官员原财政部税政司司长、辽宁省副省长、国家开发银行副行长刘克崮先生提出的中国特色社会保障“五层次三支柱学说”，将中华互助文化传统作为金字塔基并与现代社会保障制度体系有机结合的思想，厘清和摆脱了与人类互助传统断裂的基于贝弗里奇现代福利国家“舶来主义”的世界银行三支柱不平衡、不稳固，和OECD国家的多层次说。非外国马首是瞻。此外克崮先生和原央行副行长吴晓灵亦是我国普惠金融的首倡者和推动者。

    人社部工伤保险司邱明月副巡视员的“将互助保险植入职业伤害保障体系中，填空白、补短板，弥补工伤保险预防的不充分、不完善，而营利性商业保险又从无介入的空白领域。”象一盏灯指明了方向，点出了“题眼”；以及原国家安监总局党组成员、总工程师、新闻发言人，现中国煤矿尘肺病防治基金会黄毅理事长对非营利互助保险对完善我国尘肺病防治的重大意义的肯定和支持。

    就尘肺病防治领域涉及的国家多部委还包括卫健委、人社部、全国总工会、银保监会、国务院扶贫办、应急管理部，以及国务院文件要求聚焦的煤炭、非煤矿上、冶金、建材等行业协会和中国煤矿尘肺病防治基金会挂牌认定的职防院医联体等社会组织。

    实践中，中石油宝石花医疗集团提出的“以医疗为中心，构建健康管理、康复、养老、医疗保险新型生态圈”探索和实践。（个人始终坚持认为应以金融保险为核心机制和中枢，链接实体经济发展，但大方向已经共识。）

    最直接的实践是已经开业三家互助保险组织，即信美人寿、众惠财产、汇友财产。相比国际经验的均衡发展和半壁江山，我国仅占0.3%，恰如社保养老一支柱独大、二支柱停滞、三支柱空白一样。发展空间巨大，互助保险的创新、探索和实践更应该包容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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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剖麻雀，能获真知。

    工伤保险，又称职业伤害保险。工伤保险是通过社会统筹的办法，集中用人单位缴纳的工伤保险费，建立工伤保险基金，对劳动者在生产经营活动中遭受意外伤害或职业病，并由此造成死亡、暂时或永久丧失劳动能力时，给予劳动者及其实用性法定的医疗救治以及必要的经济补偿的一种社会保障制度。

    工伤保险遵循十个原则包括：无责任补偿(无过失补偿)原则；国家立法、强制实施原则；风险分担、互助互济原则；企业主体责任与个人不缴费原则；区别因工与非因工原则；经济赔偿与事故预防、职业病防治相结合原则；一次性补偿与长期补偿相结合原则；确定伤残和职业病等级原则；区别直接经济损失与间接经济损失原则；集中管理原则等。

    “将互助保险植入社保工伤职业伤害保障体系”，以头号职业病的尘肺病为例，有三个内涵。

    一是，政策面不断突出工伤预防。

    “补短板、强弱项”，完善“预防、补偿、康复”三位一体的工伤保险制度预防功能。

    虽然《社会保险法》社会工伤保险的建制原则以工伤赔偿为主，促进工伤预防和工伤康复发展，分散风险。但十九大及《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以健康为中心，而不是以治病（补偿）为中心，是我国社会保障和医疗改革的方向。预防和健康为本，就是要求做好工伤预防。

    日前人社部、国家卫健委发文《关于做好尘肺病重点行业工伤保险有关工作的通知》（【2019】125号），要求高度重视尘肺病工伤职工权益保障工作，开展尘肺病重点行业工伤保险扩面和工伤预防专项行动，及进一步提升待遇保障能力和水平。

    其中，尘肺病工伤预防要按照人社部、财政部、卫健委、原安监总局四部委的《工伤预防费用使用管理办法》（【2017】13号）的规定和程序要求，结合重点行业分布实际情况，发挥企业主体责任，做好危害预防控制、组织劳动者进行职业健康检查以及尘肺病预防宣传和培训工作。

    二是，工伤预防的预算管理与实施路径，覆盖中大企业的行业协会及覆盖中小微企业的社会性行业工联会将发挥实施主体作用。

    按照《工伤预防费使用管理暂行办法》，工伤预防费使用实行预算管理。列支内容包括，工伤事故和职业病预防宣传，以及工伤事故和职业病预防培训。工伤预防费的使用原则上不得超过统筹地区上年度工伤保险基金征缴收入的3%。

    关键的实施主体，“原则上由提出项目的行业协会和大中型企业等社会组织负责组织实施。”直接实施的，应当与社会保险经办机构签订服务协议。

    ——这就为尘肺病易发高发重点行业发起预防为主、补充性、非营利互助保险组织提供了政策依据。也为将尘肺病互助保险植入社保工伤保险提供了程序性的规范要求。

社保大厦与普惠金融之“匙”：互助保险

    值得注意的是，《办法》对“面向社会和中小微企业的工伤预防项目，可由人力资源社会保障、卫生计生、安全监管部门参照政府采购法等相关规定，从具备相应条件的社会、经济组织以及医疗卫生机构中选择提供工伤预防服务的机构，推动组织项目实施。”同样结合2019年十部委印发的《尘肺病防治攻坚行动方案》，要求工会法人与企业法人签署《劳动安全卫生集体专项合同》，这位工会组织的介入和维护职业健康权益，提供了政策抓手。

    十部委文件中，尘肺病易发高发重点行业细分包括煤矿、非煤矿山、冶金、水泥、陶瓷、耐火材料、石棉、石英砂、石材加工、玉石加工、宝石加工等。其中，珠宝玉石加工是典型的社会性中小微企业集聚的产业领域。

    早在2013年，广东省成立了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工会联合会，这是国内第一个省级行业工联会。作为试点典范，推动了全国行业工联会建设工作。广东省珠宝行业工联会是采取自下而上的方式组建的，即先组建村级、镇级、县级和市级珠宝行业工联会，再组建省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工联会。成立省级行业工联会，是为了适应广东产业聚集度越来越高的需要。全省已形成9个较大规模的珠宝产业集群，珠宝行业职工近100万人。　　

    广东省珠宝行业工联会受广东省地质局党委和广东省地质工会领导。同时，接受省社会组织工会工作委员会业务指导。行业工联会，是将工会打造成为枢纽型社会组织的重要举措，也是广东省乃至国内加强社会管理体制改革的一个重要方面。

    三是，聚焦“特定行业、特殊风险、特定人群”的非营利互助保险组织，将成为中国银保监会鼓励发展的重要领域。

    国家层面，保险“新国十条”鼓励发展多种形式的互助保险。中国银保监会《行政许可实施程序规定》已完成征求意见，其中对“保险牌照”是“银保监会受理，会同其他行政机关共同审查并决定”。以及《相互保险组织监管试行办法》中的专业性相互保险组织，定位于在特定行业或特定风险领域开展单一相互保险业务的专业相互组织。也可发展成为按照公司化运作、在较大区域范围内开展业务的大型组织。

    2019年11月12日，中国银保监会正式颁布了新修订的《健康保险管理办法》，这是2006年《健康保险管理办法》实施以来一次重要的修订完善。将进一步规范健康保险经营，推动健康保险大发展，对健康保险行业服务于“健康中国”战略产生积极而深远的影响。这将为尘肺病互助保险与医疗服务一体化组织建设，提供政策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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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助保险国际化的视野和经验，则是2018年中国银保监会批复的法国教育健康相互保险机构MGEN北京代表处的设立。其突破性意义在于，我国以实际行动引入来自国外的先进经验，继续大力支持相互保险业的本土化发展。

    法国互助性补充医疗保险联盟（MGEN）的经验在于，相互保险作为补充保险，与商业保险不同，相互保险不是营利性组织，会员“既是客户也是主人”，没有外部股东，能有效防止道德风险和保险欺诈，其非营利性、非排他性的特点不仅能够增强国民对保险的信任，也融合了可持续发展、适应性强的管理模式，因而成为社会保险的有力补充。

    相反，营利性为目的的商业保险，基于其保险原则的排他性，必然会影响到补充保险的更大范围普惠保障覆盖和健康需求。

    早在2011年，原卫生部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通过对近30%的美国人选择了集医疗服务和（非营利）医疗保险于一体的凯撒医疗集团作为参保单位的调查研究，认为凯撒医疗集团采取的医疗保险和医疗服务统一管理模式，坚持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的理念，在探索加强疾病预防控制、推进健康管理和降低医疗成本等方面显示出了良好的发展前景，对于推进我国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具有借鉴意义。

    我国2016医改新政， 实行医疗服务价格实行分类管理。随着取消医药加成、医耗加成、单病种诊疗等医改推进，以及取消对企业医院的补贴和社会化经营，作为准公共品、非营利的医疗服务是大势所趋，健康为中心的非营利医疗保险与医疗服务一体化是医改可持续发展方向。

    有利条件是，中国煤矿尘肺病防治基金会70多家定点医院，每年诊治能力达4.5万人，床位3.5万张。尘肺病人5000个，设有专科的45家，占79%。具有鉴定能力的39家，占68%。洗肺的35家占，3000多例，占64%。岩盐气溶胶16家，占24.6%。医生872名，高职占30%。中职占37.2%，合计67.2%。力量雄厚。尘肺医疗资源大部分集中在职防院，是国内治疗尘肺病的主体力量。是攻坚行动的主导力量。

    定位为服务于普惠金融与普惠保障产学研相结合的平台组织《中国相互保险与互助保障论坛》，已连续举办三届。第一届是响应国务院尘肺病职业病专家会和推进会要求；第二届是在国务院常务会议推进职业病防治工作之后召开；第三届是响应十部委《尘肺病防治攻坚行动》文件精神，以“落实用人单位主体责任保障劳动者职业健康权益”为主题，由中国煤炭工业协会等四大尘肺病重点易发高发行业，及中国煤矿尘肺病防治基金会、中国能源化学地质工会、中国机械冶金建材工会联袂召开。

    结合上述社保及互助理论、最新政策，以及中国特色的行业协会及大中型企业，覆盖中小微企业的社会性行业工联会组织等，作为尘肺病工伤预防为主互助保险的发起主体和直接实施者，将推动我国社会工伤保险“预防、赔偿、康复”三位一体制度创新和完善，体现以人为本和以预防健康为中心。

    进而，为社会养老保险、社会医疗保险、社会公益慈善等保障体系的完善，提供有益的经验借鉴。

    保险“新国十条”中，将保险业定位为我国金融体系的支柱力量，发展多种形式互助保险，贯彻十九届四中全会的“填空白、强弱项”精神，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及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行业性互助保险医联体一体化组织扬帆起航，将会极大促进中国特色普惠金融、普惠保障、实体经济的制度创新和融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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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