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村的景色在清晨的时候显得格外的美丽。山一座连着一座,披满了绿叶,雾气从山坳里飘出,灰白色,如丝如棉絮,缠绕山腰,若隐若现的山峰耸立云端,犹如仙境。
早起的三才要到山上打牛草。这个地方养牛不容易,没有空地放牧,也没有多余的劳力来放牛。所以,每头牛每天所需的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草料,都要靠人上山去打来的。
要想牛儿壮,就要舍得让牛吃得饱,有一餐没一餐地喂养,却不停地使唤牲口,不是梁老汉一家人能做出的事。打牛草自然落在年轻人三才的身上,他觉得理所当然,毫无怨言。
三才踩着露珠正要往山道转弯时,眼角瞥见了三岔路口出现了一个红点,他定睛一看,是一位头包红头巾的女子往村里的方向走,脚步轻盈,身材婀娜多姿,他有些想入非非。
都说自己起得很早,谁知有人比他更早,这个时间点能出现在这里,她一定是天没亮就出发了,三才想:这一定是个大胆、不一般的女子,此女何许人?带着疑惑他继续往前走。
这天早上,三才打的牛草不及平时的多,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挑着牛草往家赶,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晃着红头巾,心中有说不出的祈盼,很想再遇红头巾。
三才到了自家的院子,把担子往地上一顿,抽出扁担,将一捆牛草扛到了牛栏里,解开绳子,在角落里的那头水牛很知会地站了起来,然后神态自若地一步一步走过来吃草。
三才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油光发亮的牛背,然后吹着哨子回到了院落。梁大妈有些心疼地唤着孩子:“你快把衣服换下,都被露水打湿了,然后去吃早点,吃好了你还有事要办。”
“不就是去犁田吗?一样的日子,一样的劳作,天天如此,没什么不同,妈不用啰嗦。”
“今天你先不去犁田,你得先到念村去帮人修理碾米机,一大早就有姑娘来找你,可是,你不在家,就先回去了,妈已经跟她打包票,保证你会到的,咱们可不能食言呀。”
三才侧耳一听,听到“姑娘”两个字,马上想起了那抹红头巾,心中一热,正在脱衣服的手停在半空,有些急切地问道:“是不是一个头戴红头巾的女子?她是念村人吗?”
“就是她,你见过吗?她是念村管碾米机老头的闺女,早上替着她老头跑腿。他们听人说你会修碾米机,所以冲着你来了,她也是一路探问着过来,才找到我们的。你就去吧。”
其实,三才心中窃喜,暗想:真是天助我也。他真的迷恋那抹红头巾,到了婚嫁年龄的他有如此的念头也不为过,他入伍三年,心思都交给了军营,哪有机会碰到心仪的女子呢?
三才在部队里学过机修,技术过硬,复原回家后,乡村里的那些机械有些什么毛病,他们都想到三才,也不管他懂还是不懂,三才说:“你们怎么总是这样,我这是骑驴上树。”
话虽这么说,三才却从没有让人失望过。人们认为坏的机器到他的手里就活了,在这一点上,他的口碑极好,方圆几十里,名声不差。这不是吗?现在念村的人找来了,能不去?
这一次,三才真高兴!吃完早餐,他把自己打扮得妥妥的,时兴的藏青色裤子,白衬衣,还把头发梳理得光光滑滑的。梁大妈笑骂:“至于这样吗?修机子会把衣服弄脏的。”
三才不管那么多,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知是否是喜事,总之,心中有盼头,精神就爽,心中有盼头,一切的美好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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