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AC:Unity》及《看门狗(2014)》
O for a beaker full of the warm South, 噢若是有一满盏温暖南国之酒,
Full of the true, the blushful Hippocrene, 满盈着真挚鲜活的灵感之泉,
With beaded bubbles winking at the brim, 银珠般的泡沫在杯缘破灭,
And purple-stained mouth; 深紫浸染的唇沿;
That I might drink, and leave the world unseen, 这样我方可长饮,弃世界不见,
And with thee fade away into the forest dim... 与你一同隐入幽暗的林间...
(选自 济慈《夜莺颂》 夜阑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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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天可以听到无数种高脚杯撞击桌面的声音——他留意了——有的清脆、有的响亮、有的若无其声,然而它们都留不到他的记忆里。它们繁杂而无章,是管弦乐中几个急速张扬的音符,唱名升了个调,离开了琴键的禁锢。
可你的不同。
它有点柔和,带着一丝微妙的试探。杯沿轻击桌面,缓慢而略带郑重,而这让他忍不住联想。他为自己猜想中的你的声音而感到好笑——它满溢着正直、温暖和骄傲,直到你开口之前,那都是让他对你微笑的原因之一。而当之后——你开口说话之后,又成了他对你感到呆滞的缘故。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和窗外芝城夜灯散落的光晕都落在你身上,将你融进那片温暖的鹅黄。你深色的帽檐下流淌着模糊的阴影,而你将杯子推向他,杯底反射的光晕让他看到你眼中的星河。那是璀璨而细腻的绿,像是被塞纳河洗刷过得夜空,温和而坚韧,明亮得灼人。
他只得就着那星河喝下你递来的琼浆,轻柔甘醇的汁液,在唇齿间徘徊,沾染了你的气息。你们还不应共享一杯,然而那低沉婉转的爵士乐柔和了一切,似乎他愚蠢的、略带兴趣的微笑也滴入了美酒。他从未觉得他是个主动的人,言语寡少,尤其是事情的一切转变了之后;可他似乎害怕与你的交集仅仅是吧台上的一杯酒,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而你看着他笑了笑,简单地开口,毫无掩饰的目的,肆无忌惮的探听。那些美好的表象让他几乎都忘了那种可能性;没错,这里是酒吧,而他不过是你一天内交谈过的芸芸之一,他从你眼中看到掩饰的鲜血与刀刃,荣耀的桂冠被它们切的粉碎,那里暴风酝酿,却没有海洋——那暴风是为了掀起别处的浪潮而鼓动的,它来势汹汹,去势澎湃,似乎从未停留与驻足。想那也是不可能的罢。
他回复了,带着一丝失望与慎重,将你能知道和所想知道的全盘奉上。他倾听着你的句句答复与追问,试图捕捉那些逐渐被掩藏起来的温暖痕迹;它们就要消散了,流逝在风暴里,蜷缩在细腻的角落,在红外线激光束之间狭窄的空隙里。他对翻滚跳跃信心十足,却捉不住那剧增的红外线之间的空缺。伸手捉住的是眨眼间流逝的残片,和莫须有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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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万千中相遇中择其一,放在他与你之间,他仍旧会选择这一种。
你走向吧台,转身倚向栏杆的时候,午后的阳光落在尘埃上,仿佛柔和的雪飘散在褐色调的咖啡厅里,像是那些他想象中你的眼睛中有的那些微小的光点。他愿意相信你的眼睛是巴黎空气中弥漫的蓝色,或者像是浓稠的麦芽酒一般的琥珀色,如果是甘醇的咖啡色便也让人难忘;而你那么狡猾,用帽檐和阴影将自己遮蔽,掩住那不为人知的骄傲和迷茫的光彩。
而他知道,你敲打在木质栏杆上的指节,坚硬而轮廓分明,叩击着躁动与不安,隐匿着忠诚与痛苦,被王国的荣耀与灰烬中复燃的情感所禁锢的鹰隼,双翼划过震颤的轨迹。你栖息在尖顶之上,却停落入暗影之中。
他曾以为你会是坚硬的利剑,而你摘下帽檐,那照破彩窗的阳光在你颊上勾勒,柔软得仿若张弛的弓箭。暗色的发梢在肩头蜷以温柔的弧线,掩埋着兴许是法兰西的烂漫的红绳,在铁骑与火炮的年代与鲜血相映成趣。
也许你会了解,了解那些散落的谜题与线索,掩盖的痕迹定逃不过闪耀微光的鹰眼;所以他上前,带着那明显是借口的目的上前。黄铜的杯底轻叩桌面,你抬起眼,明亮的琥珀色融进塞纳河上每一片散落的晨光与夕阳,他屏息许久,放任思绪在其中看透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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