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4
“早，班长。”A说。
“你好，同学。”D说。
“早，D。”班长说。
“你认识我吗？”D说。
“因为各种原因，就知道。”班长说。“你们关系真好，这么早一起来学习。”
“对吧。”D转回头对着A说。
“差不多到时间早读了。”A说。
“这么快，那这道题，你的给我看一下。”D说。
“都说，我们还没教到这。”A说。
“对哦。”D把作业本盖上，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说，“那我先回去了。拜咯！”D提着书包的一条带子，往教室后门走去。
A停下笔，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在转过后门后，消失在转角。
''终于安静了。
后门的教室外，可以看到种在地上园圃的一排树的头顶，尖尖的。起风的日子里，尖尖的树顶自己摇摆着，像孩子随心挥舞手脚，没有节奏感，却让人觉得自在。
晨读结束后，A刚打算垫好书在桌子上趴会，就听到有人在喊，“A，你能去3班叫D去办公室吗。”口气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一般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要我去。”A侧着脸，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你们不是朋友吗？我现在有点事，麻烦你去一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啊要没时间了，麻烦你了。”说完，转身跑出教室。
''既然你都要出去，顺便去叫一声，不也是顺路？不是吗？
A想着，站起来，走向后门。穿过教室后排因为讲笑话而笑翻在桌的同学，经过正在吃早餐的同学，绕过正在练习颠球的同学，终于走出教室。躲避着走廊上互相追逐的同学，然后胳膊撞到正在聊天的情侣，忙把胳膊贴紧身体，低头道个歉，赶紧加快脚步，终于走到3班的走廊。站在窗户外，用眼神，从前排搜寻到后排。
''人呢？要不问人，然后让对方去喊人就行。
“你怎么来了？”
身后传来声音，为什么总是身后，A忙转身，是C啊。
“来找人。”
“不是找我啊”，C看向了别处。
“叫下D。”
“D？”，C转回脸，重复了一声，“D吗？”
“有人喊他去办公室，我来传话。”
“哦”，C往教室前门的方向走去，站停在门口，大声喊，“喂，D，叫你去办公室。”
嘈杂的教室突然安静，有个人从人群里走向前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和C说，“谁喊我的。”C转脸朝着A的方向抬了下下巴。
“hello，A。”D越过C，走了过来。
“我们班班长让我传话。”A往后退了几步，“先走了。”摆了摆手，加快了脚步。
再次穿越走廊上来往的人，经过靠在走廊一侧说话的情侣，经过颠球的同学，经过正在说笑话的同学，最后终于抵达自己的座位。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背后仍然响着人群哈哈大笑的声音。A把书堆重新砌好，却全无睡意。左手无意识地开始一页一页翻着课本。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教室又闹哄哄起来。有人说，“中午去吃那家杂酱面吗？”有人说，“快点收拾，我要走了。”有人说，“中午那个电视剧是在哪个台重播？”教室里被拥挤的话语堆满。
A慢吞吞地收拾着要带回家的书，等着吵闹的声音散去。“A，走了。”抬头，是C。
''今天怎么这么早。
A把书都往包里一扔，抓起包就往C走去。“今天怎么这么早？”
“有点事。走啦？”
A点下头。跟着放学的人群“挤”下楼梯，耳边满是高分贝的声响。C自顾自地往前走，A想，
''如果我不跟紧一点他的步伐，也许下一秒，他就消失在这千万人里。
A努力保持着和C一样的脚步，看着涌动的人头，一样颜色的校服，A觉得有点“闷”。旁边打闹的两个人撞了自己一下，嘻嘻哈哈地说了声“抱歉”。
''有的人在大环境的情绪里，也能保持自己的频率。有的人只会一心前行。有的人却在踌躇不前的一瞬间被击倒。
A走神了一会，抬起头再去找C时，他已经不见。
''算了，慢慢走吧。反正等下也会见到。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站在大门一侧的C。
“你还真是慢。一下就不见了。”C说完，继续往校外走。
从学校外的大路走下来后，人也没有那么多了。这是一条青石板的小巷，两边都是平房，A和C从小学时候起，就一起走这条路上下学。偶尔路上会有出现野狗，不过这两年很少见到。空气里飘散着各家午饭的气味，有的辣得呛人，有的香得诱人。还有，锅和炒勺碰撞的声音，女人喊着孩子来吃饭的声音。
C依旧在前面走着。A加快脚步，跟上去。
“你看了昨晚的电视剧了吗，主角的老爸回来了，然后打了主角兄弟一顿，真是怪人。”C说。
“主角兄弟欺负主角那么厉害，他老爸帮他出口气，也是合理的。”
“我不是说合不合理，是觉得，男人就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去把尊严找回来，靠别人总是不够帅。”
“你这么说也对。也许编剧有自己的打算，有的主角不也是在前期很弱，后期就经历各种历练后成长了吗。”
“也有的不用这么憋屈吧，只要他意志够坚定，拼命一搏，总是可以打败对手。”
''可，英雄并不是总能所向披靡的，所以我们普通人，也更不可能总是做赢家。
“也许是有这种可能。”
他们接着往前走，谁也没再说话。直到下一个路口，分开各自走回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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