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在门口,一边遥望不远处的村口,一边与老伴儿说着话。闺女什么时候回来啊?是不是没有赶上车呢?老伴轻轻的弄着手中的烟锅,不急不慢的说到,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啊?就你猴急猴急的。闺女多久前才打的电话说她要回来。唉。说着,老伴儿又弄了弄手中的烟锅,眼睛却望向了村口。
门前的大树,因为夏天的缘故。绿茵成片的同时收藏了各种各样的动物。最多的便是蝉,蝉鸣一声声的叫着,响着,平时老伴儿的唯一娱乐,今天变得更加美妙。马老头一个人坐在了门槛上,阿婆一个人在屋里忙着忙那。
早上阿梅打电话来说,要带男朋友回来看阿婆和马老头。
马老头对这个女儿,不怎么喜欢也不怎么讨厌,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大概马老头这里是个意外。但他同样等待着女儿的回来,因为每次女儿回来,老婆会对自己特别好。可以允许自己喝老锅头抽大中华,而且今天自己未来的女婿也要来,肯定少不了好东西孝敬自己。
自己的老婆因为自己的女儿才会给自己美好。这是什么活头啊?马老头的那个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的脑袋中总会这么想。却从来不对任何人说。只有那头老牛走进他的心,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人面对最私密的东西时,往往老婆不如一只老牛。尽管老婆陪他窝炕头,老牛只白天陪他下地。
等待的感觉到底有多痛苦,多难熬,才会使得女儿终于等来,妈妈却是一张冷冷的脸,要靠女婿的甜言蜜语去哄才会其乐融融。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老婆因为女儿回来才会对老伴儿好,结果有了女婿,妈妈又会因为女婿才会原谅女儿给她一个微笑,终究最亲的人往往被我们推得很远,在陌生人面前却总是打开心扉,任谁观看,满是问题的心。
阿梅带着男朋友,以及这样那样的礼物,回来了。妈妈上了一桌子的菜来迎接她未来的女婿。爸爸的嘴没有离开桌上的老锅头。不时的邀请女婿和自己一起喝。年轻人不喝这种酒。他们喝红酒,这种时候,阿婆总是一副自得的样子对老伴儿说。仿佛因着这句话,自己在这个时髦的女婿面前比老伴儿高了一截。
四个人,一张桌子,多盘菜,筷子被拿起放下,酒杯举起饮干,空了一瓶又一瓶。马老头是忍了多久没有被允许喝酒了。阿婆多久没有这么慷慨了。明亮的灯光透过微开的窗户投射到外面的夜色。屋里的宣泄吵闹似乎也通过墙壁使得外面的空气里也有了热闹的因子在跳动。
门前绿荫上的蝉鸣声愈加响了。大概是夜更深了吧!
妈妈明显是舍不得,一直拉着女儿的手,还不停的和女婿说着话。阿婆此时才埋怨起自己的房子来,又小,离村口又近。她的眼睛不停的表达着对女儿女婿的不舍,故意把自己的步伐迈的特别小,大概她想,我的脚步小了。我的房子就大了,离村口的距离就更远了。
女儿和女婿大概没有读懂妈妈的眼睛传递的信息又或者没有体会妈妈的感受。大步大步的走向了门口,村口。明天又得去上班,这个假期又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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