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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夜雨荡孤舟,第1节,雨夜争渡

第1章,夜雨荡孤舟,第1节,雨夜争渡

作者: 池邻 | 来源:发表于2018-07-10 10:39 被阅读9次

    “真邪门!哪家的蛮汉?竟然甩它不掉!”

    正是大业九年六月,一只小舟在海面上随波起伏,摇橹的伙计瞪了一眼远处漂近的亮光,手上更加用力。

    雨密如织,落在水里发出“簌簌”的响声,漆黑的夜里,船头的灯笼却没有点燃,舟中席棚下三位乘客只能看出朦胧的人影。

    有个老者的声音问道:“杨兄弟,你也看不出它的底细么?”

    船伙名叫杨大用,闻声说道:“郑先生,看它不像咱们这样的小舟,灯笼上也不见字号,我一时还想不出。直愣愣地冲咱们而来,多半不安好心!”

    另一位客人随口问道:“难道是官兵?”是个年轻男子。

    郑可当见他语气中并不在意,笑道:“萧君,你见过如此追赶却不喊叫的官兵么?”第三位客人似是忍俊不禁,身形微动,却没有出声。

    萧随自嘲道:“哈哈,越是闷声来追,追上了越是喊叫得吓人!”

    郑可当见那来船越追越近,似是须臾便要撞上,叫道:“杨兄弟,何必跟它争胜,咱们让它一步。”

    杨大用见那船影宽大,慌忙将小舟支到一边,口中却是不服:“赶死么!狂奴,连登云号都敢欺!若是叫我看出是哪一家,定要找过去叫他掌柜登门赔罪!”

    来船迅猛,眨眼间便扑至近前,船首的灯笼左右震颤,摆个不停,推出的波浪翻滚涌出。杨大用心中惊惧,又将小舟支开数尺,眼中也瞧得真切,来的竟是四人摇桨的平底座船,四个船伙个个精壮,竟一个都不认识,灯笼上也没有写字,不禁暗自纳罕。

    那四人在雨中淋得全身湿透,手中桨却丝毫不停,座船如飞,从旁边掠过,压起的水波将小舟推得一倾,杨大用赶紧摇橹止住,心中暗道:“邪门!”

    郑可当见那座船毫无遮挡,有个锦衣人闭目端坐,身后有人执着一柄大伞,将他全身罩住,自己却露着大半身子,虽然只是细雨,早淋得头脚尽湿。

    “好大的排场!”郑可当小声咕哝,萧随却吹出一声口哨。

    那锦衣人一惊,想不到黑暗之中另有人在,挥手在伞柄上一拨,向杨大用的小舟一瞥。身后执伞人竟被弹得直退出两步,萧随心里暗暗喝彩:“好功夫!”

    灯笼摇晃,光亮在那人脸上一扫,萧随看个正着,只觉他相貌清奇,顾盼之间凛凛生威,心底不禁又赞一声:“好风采!”

    执伞人重新上前将那锦衣人遮住,低语了几声,座船眨眼间驶得远了。

    郑可当道:“他也是去那儿的么?”

    杨大用忿忿不平,摇得橹响如轴,却哪跟得上,怒道:“哪来的猪狗,有钱去乘‘木兰飞羽’便了不起么!”

    萧随见他当面不敢吱声,此时却来怒骂,笑道:“杨兄弟,你一句话可连我们三个也骂了!”

    杨大用慌道:“呸呸呸!我才是猪狗!三位是登云号的贵客,我可不敢骂,若是叫掌柜知道,非叫我滚蛋不可!”又望着前面的座船,恶狠狠地诅咒:“我说那人是猪狗,犯禁偷渡还敢这么嚣张,叫他碰上来护儿的水兵,一个不剩都抓走!”

    话未说完,就听有人远远地喝道:“哪里的蠢汉,不知道封海禁行么!”

    四人心中俱是一惊,见一艘巡海的哨艇不知从何而出,飞也似地驶向那座船。方才前面还是黑乎乎一无所有,此时却挑出两盏明晃晃的大灯笼,在黑夜中格外扎眼,上面黑圈红字各写着一个“来”,照见细雨匆匆而坠,叫人看了心惊。

    杨大用连抽了自己几个嘴巴,悔道:“我这张臭嘴!该打!”

    郑可当问道:“你们跟来护儿的水兵没有打点么?”

    杨大用道:“来大将军严得很,铜钱美女都不爱,手底下的将领也都害怕不敢收,哪像咱们本地的狗官!不然也不必非等到三鼓才出来,哪知还是遇上!”低头沉思,自语道:“不是说好了三鼓交接,该咱们本地水兵巡海么?”边说边将小舟悄悄划远,止住了不敢作声。

    哨艇将座船拦住,有人叱道:“不知死的蠢汉,要叛国投敌么?”

    座船上应了几句,听不清说的什么,哨艇上的军吏却是天生好嗓门,说话声顺着水面传来,小舟上四人听得格外清楚:“原来是兵部的阁老!小吏失礼了!”

    萧随暗想:“果然事有蹊跷,兵部的阁老不至于也是去寻仙岛吧?”随口问道:“老夫子,仙岛之中定是藏了兵书战法、军资宝藏吧,连兵部的大员都惊动了?”

    郑可当呵呵一笑,低声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仙岛上有几个大石洞,里面尽是仙府秘册,倒没听说有什么珠宝。”略一沉吟,又跟上一句:“兵书或许有吧?”

    只听那哨艇上军吏又道:“阁老有兵部的铁牌,按理说,我们来大将军的水军都该受节制,奈何当今至尊正大举征辽,时属非常,若是放跑了通敌的巨寇,我可担不起罪名,恕不能擅自放行。”萧随远远地见他扬手一抛,似是将铁牌扔回。

    “铁牌璧还,请阁老回去讨一个来大将军的亲笔令,东莱海域自然畅通无阻,小吏不恭了!”隔了一会儿,又答道:“小吏该死!阁老去要军令自然用不着‘讨’字,我这就赔阁老前去请罪,来大将军军法如山,还请阁老嘴下留情。”

    郑可当见那巡海的小吏对锦衣人满不在乎,言语中尽是讥讽,不禁笑道:“看他说得客气,却如同那阁老要去领罪一样。阁老尚遭如此戏弄,咱们若是被他撞见,不用军法,光是一顿辱骂就能要了性命!杨兄弟,你再划开些吧。”

    萧随笑道:“为了仙岛,一顿臭骂还挨不起么?”见对面的晋越倚舷而坐,身形笔直更显消瘦,问道:“晋贤弟,你晕船么?”

    晋越“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萧随又道:“我记得点穴止晕之法,你要不要试?”

    晋越道:“我自有办法,只是眼下不便用……”萧随暗笑:“少年之人身子虚弱,才坐了这一程小舟就全没有日间模样,到了仙岛,还不得连命都呕空?”

    座船上锦衣人忽然说道:“你近前些,我有话说!”言语颇有威势,直送入众人耳中,叫人肃然难违。

    巡海小吏踌躇了片刻,说道:“来大将军治军之严人人尽知,阁老纵有馈赠,小吏也不敢领。”却仍是叫人将哨艇划近,探身过去。

    锦衣人霍然而起,萧随见那座船猛地一颤,灯笼摇摆,跟哨艇两盏灯笼交相辉映,照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突地一蓬反光稍闪即逝,那小吏的矮影竟被斜斜劈作两半,吭也不吭栽入海中。

    这一下触目惊心,杨大用、郑可当“啊”地齐声惊呼,萧随心里也陡然一动,不由得脱口说道:“好利的兵刃!”

    哨艇之上呆了一瞬,顿时哗然,六七个水兵挺刀相向,口中呼喝:“有反贼!”有一个见事不好举锣要敲。锦衣人纵身过去,手中兵器闪了几闪,将他们一一斩落水中。锣声只响了半下就被海水吞没,两只“来”字灯笼也被浸灭了,海面上霎时安静,细雨“刷刷”似是下得大了。

    郑可当道:“好狠的心!好快的身手!这么快就翻脸杀人叫人意想不到。不过也好,不用担心官兵拦阻咱们了。”抬眼看那座船,重又滑行如飞,片刻之后连光亮也看不见了。

    杨大用半晌才缓过神来,两腿战栗,声音颤抖,说道:“吓人!厉害!”心中后怕不已,庆幸方才咒骂没被那人听去。

    晋越忽然问道:“能点火了么?”

    郑可当笑道:“郎君自便,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官兵来了吧?咱们也不妨点起灯笼。”

    杨大用战战兢兢重又摇起橹来,偷眼看着前面,见那哨艇恍恍惚惚动摆未止,总怕官兵的死尸重又活过来,突然从水中窜出,当下将小舟远远地绕开,还是不敢放心,说道:“灯笼还是不要点了吧?”

    萧随道:“只要你还能划得动小舟,认得出方向,点不点倒也无妨。”心中犹在思量那锦衣人,“看他并不年老,莫非只是假冒的大员?不然为何连来护儿的水兵都敢杀。”想不通其中原委,对那人的身手却颇为佩服,“我若是那小吏,他这一击我能躲得过么?”

    郑可当道:“夜海茫茫,他也定是去乘‘木兰飞羽’,那人武功高兵器强,以后见了还不能轻易得罪了。”似是若有所思。

    舟中一阵窸窣声响,火光一闪,照见一张苍白清秀的面孔,顷刻火焰扑灭,只留红亮的一点,一股香气散开,原来是晋越点燃了一截短香。

    郑可当嗅了几下,说道:“这是‘去恶香’么?不对,像‘辟邪香’,前年我在荥阳做幕宾时,在郡守府见人家点过,似乎是这种味。”

    萧随只觉得一股清幽之气沁入心脾,初时淡薄,片刻后顿觉真切,咸腥闷热之感一扫而空。头脑清冽,就像伏天里蓦然遇见一眼冷泉那么爽快,忍不住叫了一声“好香!”

    郑可当也叹道:“好香!这比‘辟邪香’还要强之百倍!‘去恶香’跟它更是云泥之别!”

    晋越淡淡地说道:“这是‘月麟香’,能驱瘴辟疫,去邪解毒,拿来治晕船是大材小用委屈它了。”他把香轻举在面前,烦恶感大减,话也说得多了。

    杨大用道:“晋君你真讲究!我们这儿也点香来熏屋子熏船,为的是盖住潮味儿腥味儿,用的也是艾草、香蒲之类,好一点的用檀香,烟熏火燎地跟你这个简直没法比。”

    郑可当道:“杨兄弟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去恶香’已是好物,‘辟邪香’么,更是官府巨贾中才见的佳品,都不免有烟火气。晋君这支不仅香气超群,更似只有香气没有烟,嗅之温润,看来真是香中上品,非王侯之家不能得见啊!”

    晋越道:“你对品香竟也在行!先生可知,这香虽不是常见之物却毕竟是世间可得,似那玉女所焚‘霞露香’,真人所焚‘飞气香’才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郑可当道:“郑某孤陋寡闻,晋君所说可有出处?既是仙家所用,俗世间又如何得知呢?”

    萧随眉头一皱,暗想:“白天没有说够,还要在舟中摘句么?老儒对小儒,不知听者苦!可苦死我也!”心中对这两人却是更加琢磨不透。

    晋越欣然说道:“先生可记得《汉武内传》所载,西王母驾临承华殿赐桃汉武帝之事么?”萧随一听暗喜:“这倒听着有趣。这人真怪,夸他香好不见他高兴,一抖书袋倒是兴致十足!”

    晋越又道:“西王母随从玉女所执博山炉中所燃的就是霞露香,乃是王母贴身侍女董双成采集四时仙苑奇花,辅以霞丝露水制成。点燃之后飘七色烟气,变幻如云霞,遇物附着则凝为晶津玉露,随风消散化作花香缕缕,不留半点痕迹。”

    郑可当叹道:“惭愧!闻所未闻!”心想:“我怎么没见过书中有这一段?莫非他看的是古本?”

    “这‘飞气香’则是出自《列仙传》,安期生白日飞升时所用香便是它。制此香需用鹤骨、松晶、石髓等物,常闻能助人脱胎换骨,羽化成仙。”

    郑可当道:“奇哉妙哉!晋君博学非郑某可比,惭愧惭愧!”

    萧随笑道:“夫子、贤弟,你们说的这些可比白天……咳咳,比那些听不懂的有意思多了!”又对晋越道:“只是神仙用的宝贝,贤弟你有么?”晋越似是摇一摇头。

    萧随暗笑:“没有可就只是在卖弄学问了。”心中只是不解:这少年模样俊俏,一肚子诗书,却不像念书念愚了,怎么会被说得动心要来找仙岛呢?郑可当老于世故,一味逢迎,不知又有何图谋?哈哈,有趣!不必多想,既然自己好奇跟了来,这闲事定要一管到底,看个究竟。

    杨大用忽然啐了一口,怒道:“还有完没有!又来了一只,不对,两只!”

    三人看时,果见两只悬了灯笼的小舟争先恐后地追来,灯光各自照出舟前尺许雨帘和丈余海面,船桨击水“噼啪”作响。

    当先小舟上站定一个僧人,半个身子跨出席棚,也不打伞,口中不停地呵斥:“快些!你要输给那瞎驴么?”说话粗俗,嗓音如磬,却十分动听。披蓑的船伙呼呼直喘,埋怨道:“被你缠上……算我们倒了大霉,不但倒贴船钱,还……还要给你卖命!”

    隔着不远紧紧咬着另一只小舟,看样子应是同一家,灯光摇曳,照出船首一个绿漆“阁”字。萧随又去追看前面那只,果然也漆着有字,是红色“蓬”。

    杨大用怒道:“是蓬莱阁的猪狗!他们也偷着做‘木兰飞羽’的买卖,不要脸!”

    郑可当笑道:“怎么,只许你们登云号做,别的客店做不得么?”

    杨大用道:“要在以往,咱们可不会在乎这些猫啊狗的来抢牙佣。这里自古就是水旱的大码头,十家客店有九家都兼做埠头,海禁以后没的做,还不都眼红这私运的买卖?小小的蓬莱阁他们也配!申屠阿这个老狐狸越来越不老实了,我可得跟掌柜好好说道说道。”

    萧随问道:“申屠阿又是谁?”

    “便是那‘木兰飞羽’的船主,脸上总笑嘻嘻的,手里却抠门的很,要是得不到十个钱的好处甭想让他出一个钱的力气!不知道使了什么神通竟弄来好大一条海船,偷着做私运的生意。”

    两只小舟交错相争,先后从杨大用的舟旁驶过,看也不看,只是奋力相拼,落后的那只竟一时抢在前面。那僧人怒道:“瞎驴,你没吃饱驴粪么,竟抢不过载着俩人的!”船伙不敢回骂,只是咕哝抱怨:“他们还帮着划,你怎么看不见?只是一味叫骂!”

    萧随见那绿漆小舟上果然是两个乘客,一个坐在舱里避雨,一个抄着一只短桨和船伙同划,自然快得多,十几下过去就领先了几丈。那持桨的乘客回过身来哈哈大笑:“你那道人,还要与我争么?”

    僧人怒道:“争便争,怎地?”右手忽然一张,明晃晃地不知飞出什么物事,竟一下将对方船伙手中桨掳住。那僧人猛地一扯,船伙反应不及,“哎呀”一声连桨带人跌进水里,小舟随之一横。

    僧人放声大笑,右手一挥,船桨从海中飞出,接着甩鞭似地在空中一抖,船桨如巨矢竟向绿漆小舟激射而去,那物事却收回到僧人袖中。

    萧随心想:“这是什么邪法?”又替持桨乘客暗叫一声:“不好!”那桨去势凶猛,若是叫它击在身上非受重伤不可,小舟尺寸之地,闪躲不慎又会翻入水里,这僧人出手可算狭劣得很了!

    却见持桨乘客蹲身凝视,等来桨飞至,手中船桨也迎头挥出。“砰”地一声大响,绿漆小舟忽地一沉,水面骤升急落,托得小舟连簸了几簸,那桨竟被硬生生磕得原路折回,又奔僧人而去。

    萧随见那乘客双臂震颤,知道反力令他吃痛不少,心想:“如此实打硬接只怕不能长久。”

    僧人“呦”地惊呼出声,想不到竟会有此一变,袖中物事飞出,在半路擒住船桨,就势借力,揽奔牛、制野马地相仿,在空中“呜呜”抡了几圈,蓄满力道重又向绿漆小舟掷回,势若千钧、疾如雷霆。

    持桨乘客见船桨呼啸而至,声威远胜方才,劲风凌厉,铁石都要被它击碎,自己又如何接得住!若是闪身躲开,小舟即被洞穿,拨挡招架则不免震伤吐血。一时失措,不由自主急退了两步,脚下慌乱踩得小舟摇晃不定,心中更添惊惧。

    “我来!”舱中那人一跃而出,手中早擎定了一柄横刀。

    萧随早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想:“只剩跳水扳舟躲开这一击了,难道他竟有别的手段?”见那人颇有气概,又想:“横刀宽不过二指,厚不过叠甲,如何与粗重的船桨相拼?”

    只见那人迎桨而前,横刀翻飞,眨眼间竟劈出了十几刀,边劈边退,每退一步都有数刀劈出,每一刀都似触非触,绕着疾飞的船桨盘旋缠绕。萧随不禁心中惊叹:“好刀法!”小舟随着他脚步不停翘起,几乎就要侧翻,持桨乘客连连惊叫,拼命拨水支撑。

    桨速如电,舟中狭窄,刹那间就退至船边,那人半只脚踏出舷外,口中轻喝,又迅疾无伦地劈出数刀。眼见着斜下冲去的船桨竟被引得转向,直直向上飞起,霎时高至数丈。等船桨力尽跌回,那人一把抄在手里,轻轻掷于舟中,横刀也已还于腰间。小舟登时回正,在水中摇荡不已。

    萧随忍不住大声叫好,心中暗想:船桨上冲全是那僧人掷出之力,这人在瞬息之间竟使千斤之势去向随心,功夫可俊俏得很呐!跟兵部的阁老风格迥异,不知谁会更胜一筹。

    这一切不过眨眼之间,杨大用看得两眼茫然,心想:“一个船桨有什么好玩儿?秃贼扔进舟里,又被耍刀的拨到半空,这又值得叫什么好呢?”

    郑可当心中却想:“这三人又是什么来路?绿漆小舟中的两人似是武官,跟那兵部的阁老一伙么?今日乘船的藏龙卧虎,都不好相与,人越多岂不越是麻烦?”

    那僧人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又向萧随怒目而视。虽是掷桨无功,却趁绿漆小舟上忙乱,催着小舟早划得远了,回头见那两个乘客正打捞落水的船伙,心中得意,不由得纵声长笑,口中叫道:“老菩萨争得如何?”

    萧随听着僧人笑声,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暗想:“多少年没见了,会是那种功夫么,这道人竟与他有干系?”胸中豪气顿生,笑道:“道人,我跟你比一比!”接过杨大用手中橹,大开大合连摇了几下,舟行骤快,顷刻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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