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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回来了,刚刚电梯碰到郭姨了,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刚回到家,我还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行囊,就迫不及待地就向母亲打探起郭姨的情况。“嗯,你郭姨这辈子怕是圆不了她的梦了,唉...”母亲惋惜地叹气着,欲言又止。
郭姨是我家隔壁楼的邻居,年纪比我妈小几岁,人很善良,对我们很好,再加上是同乡的缘故,也显得格外亲切。两家经常走动,关系自然比朋友还要好上许多。
郭姨是天生的美人坯子,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听我妈说当年在她们村可是村里的一枝花,上门提亲的人差点踏破了门槛。
打我记事起,我就很喜欢郭姨,不只是因为她清丽脱俗,赏心悦目,她对我们姐弟俩也是很照顾。
小时候,只要郭姨有出差,回来就会给我们带礼物,跟我们讲旅途中的奇闻趣事。她很喜欢小孩子,只要没事就会来我们家串门,有时候凑巧碰到我们在玩跳皮筋、丢沙包或者是跳房子,她也要玩上一玩。
只是自古红颜多命舛,她一直到三十五岁时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医生说,那是年轻不懂事犯下的过错,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透着浓浓的宿命观的一句话,听来很心酸很无奈,却也是深深地刺痛着郭姨的一句话,失望、悲伤、悔恨终不足以表达郭姨内心的复杂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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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郭姨18岁就认识了他的先生,也就是现在的王叔,因为从小叫叔的习惯,以至于后来他们结婚了,我也改不了这个称呼,倒也不觉得别扭。
郭姨和王叔俩家一个村头一个村尾,平时没什么交集。有次偶然的农忙搭帮活动中,郎才女貌的他们接触后,就对彼此有了好感,也许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他们就偷偷地谈起了恋爱。
在这个小小地方,想要掩盖一件事情还是挺困难的。不到一个月,俩人谈恋爱的消息就被双方父母知道了。
在他们那个年代,特别是思想相对保守的农村,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自由恋爱接受度很低,棒打鸳鸯的事情也时常有之。
他们自然也逃不过世俗,被强行分开。没过几天,郭姨被家人带到省城,跟着长姐一起打工。也许命运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分开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
一年后,她和王叔在同一个城市莫名地相遇了。原来,自从他俩的事情传遍整个村,被大家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王叔也被家里人嫌弃丢人现眼,他自觉在村里待着没皮没脸。在郭姨离开后不久,也离开了老家打算谋个出路。
缘分就是这么地妙不可言,曾经熟悉的恋人又出现在眼前。而这次,天高皇帝远,没有父母权威,没有流言蜚语,没有世俗的眼光,有的是城市的自由,超前的思想。
两个热恋中的人也顺理成章地住到了一起,不久,郭姨怀孕了。俩人商量了下,考虑到年纪还轻,经济基础不够扎实,暂时先不要孩子。但这事又怕家里知道,于是他们偷偷地找了个诊所,做了人工流产,谁知那一次的手术却伤了她的根本。
记忆中有一次放学回家,看到匆忙离开的郭姨,眼睛也是红红的。听母亲说,郭姨又流产了,这次是想要孩子却留不住,已经是第三个了,医生说是习惯性流产。
郭姨很自责,怪自己年轻时不懂事。现在一直奔走在求医的路上,吃尽了苦头,还是没办法挽救她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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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郭姨一直到三十岁才结婚,还是和她的王叔。她结婚的时候,穿着西式的婚纱,化着精致的妆容,本就天生丽质的她美到了极点。
只是结婚那天她的脸上并没有幸福的笑容,母亲说她的婆婆不喜欢她,说她连下蛋的母鸡都不如。
要不是王叔坚持要娶她,一直熬了这么多年,她的境遇恐怕会很糟。只是往后的日子里,她少不了要看她婆婆的脸色。
果然,结婚后的郭姨经常被她婆婆刁难,不是家务活就是农场活。刚开始她也会默默地忍受着,实在忍无可忍也会呻吟一声。
反抗过后,就会看到她婆婆双手叉腰,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郭姨就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那片是非之地,来我家寻找片刻安宁。
小时候不懂大人之间那种撕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的行为,看着就像是小丑们在争一个没意义的最佳名号。
长大后才明白,那种真吵其实是大人们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和利益,而采取的最损人不利己的方式进行沟通,最终伤害最深的只会是自己和自己身边最亲的人。
郭姨就在那样的日子里和婆婆磨合着,跟自己讲和着,向生活交一份答卷,祈求岁月能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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