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的重量
“愁”是有重量的。年少时读诗,南唐诗人李煜是备受青睐的:青年时的艳歌丽舞;被俘后的孤寂落寞,让他的词沉淀出许多精华,“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此后,在文人的心中,“愁”便有了容量。
而今读诗,觉得还是李清照更胜一筹,李煜把“愁”变成了水,她又把“愁”搬上了船。“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在她的笔下,精神变成了物质,抽象的感情化成了具体的形象,似乎,她乘舟,“愁”亦相随;又仿佛,我即是“愁”,“愁”也成了我,“愁”“我”而和,巧妙对接,天衣无缝!
今日教余光中的《乡愁》,脑中便无端地生出许多感慨来。生活如编钟,敲到哪儿,都是声响,关键看你如何理解。李煜和李清照,都是由蜜罐中跌进黄莲堆里的人,骤变的身份入骨,唱出的自然是悲歌。“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默解其中味,细品词中愁。
三者相比,余光中的那份愁里,除了念家,还多了一份对国的忧思。
坐在办公桌前思量:琢磨起人言的微妙来。 言语也有重量啊,“一言九鼎”的成语故事,不就是很好的例证吗?有时语言会成为人的救命稻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乌台诗案”中,王安石的一句话“安有圣世而杀才子乎”,让苏东坡消除了牢狱之灾;有时,一句话也能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刀,白门楼上,刘玄德慢悠悠的一句话:“公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事乎”,让吕布身首异处。
难怪有“人言可畏”的成语,如今成为劝人谨慎的箴言!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在中华文明的进程中,文字的辩证美存在于点点滴滴的生活中。趣味性,需细思,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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