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装的梦

•烟

酒吧的灯光很昏暗，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层薄膜罩在上空，让我难以呼吸。红色的光线落在酒保脸上，耳边响起不远处传来的音浪和眼前酒杯碰撞的清脆回响。我下意识看了看那个穿着黑色工作服——又好似礼服的女人，正好对上了那双浓妆艳抹的眼睛。我向吧台走去，轻轻跨上皮质转椅，随意从菜单上选了一杯饮品。很快，那双涂着黑亮色指甲油的手把杯子推到我面前，我记不清是什么饮料了，但绝对不是小孩子可以喝的橙汁。

我就这样坐在吧台旁，静静地看着女酒保工作。一排排玻璃杯靠在墙柜里，几台饮料机不停地运转着。墙上贴着几张海报，浓墨重彩的文字和图标充满张力。回头看看周围举杯畅饮的人们，游戏桌上翻滚着骰子和散落的卡牌，娱乐场所的魅力也许就在这儿吧。

“喂，抽烟吗？”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打断了欣赏眼前这副画面的我。我转身看着她，一头棕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乌黑明亮的眼睛遮掩着少许的疲惫，隐约可见的项链在灯的照射下闪着银白色的光。她挥了挥手，我这才注意到那支正要递给我的烟。

“现在女孩子不都抽这种吗？”细长的烟身贴着一层亮粉的包装，上面还印有凯蒂猫的图案。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刚想拒绝却被她打火机的开关声怼回了肚里。我犹豫了一下，让那一小股火苗点燃了烟头。

火苗稍瞬即逝，被烧的通红的烟头冒出一缕白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呛——不，是没有任何味道，也许这就是梦吧。我并没有把烟塞入嘴中，而是等待着它被烧成灰烬。女人冷哼一声，从我身旁走开，只留我一人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手中那支烟。凯蒂猫的脸渐渐被火焰侵蚀，直到耳边的蝴蝶结消失后，我才把烟放入烟灰缸里，转身离开了吧台。酒保伸手把我没喝过的饮料倒掉，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我直径朝沙发椅右边的那扇门走去，耳边嘈杂的音乐声被一阵剧烈的耳鸣所代替。我慌忙推开门，发现里面一片漆黑，一股冷风从看不到尽头的对面吹来，我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步子，却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大概过了几秒钟，我回到了地面上。我抬头看向前方，依旧是那个地下酒吧。我把双手插入口袋取暖，却拿出了一支粉色的烟。上面有明显的烧焦痕迹，只是凯蒂猫的图案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