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

自从回到这个小城，几乎没坐过公交。想要去的地方可以步行，因为不远。如果要出远门，也只能打车，因为公交不到。

今天又坐了回公交。我想去城区买些东西，但舅舅家离城区有些距离。如果搁平常，我是情愿走路的。但这两天监考，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腿脚酸疼，只好搭公交了。

站牌那里没有人，等了一会车子也就到了，车上除了司机师傅也没有人，现在只是又加了一个我。在车窗边坐了下来，撑着手看车窗外，这是我坐车最喜欢的姿势。

这样的姿势在大城市是一种奢求。

小城市公交车的数量是个位数，大城市公交车的数量是三位数。饶是如此，小城公交永远也坐不满，大城公交却总是超负荷运转。前些年在外面读书，每次出门都要坐公交，每次车上都挤满了人。坐公交，坐公交，实际上很少坐过，大部分时候都是站着。站着的时候就希望下一站有人下车，不要再上来人了。但每到一站，虽然有下去的人，却又会上来更多的人。小小的空间里人贴着人，距离如此之近，却又互不相识。到了目的地，转身就离去。刚刚站在身边的人是谁，长的什么样子，转眼也就忘记，以后也不会想起。

在大城市里能够坐上公交也还算一件幸运的事，虽然是站着。可是有的时候，在站牌那里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来了要坐的车，刚想高兴呢，一眼望去，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已经挤到前门的玻璃窗了。司机师傅看也不看你，直接开走。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样挤满人的公交车，我总想到高速路上那些运载猪等牲畜的大货车。它们挤挤挨挨地框在铁笼子里，人们也挤挤挨挨地关在公交车里，都是一样的不由自主，无可奈何。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坐公交的，当然，是人少的公交车。可以允许我找个靠窗的位置坐着，看看窗外。窗外，车辆川流不息，人群来来往往，房屋在眼前一闪而过。有个长头发的姑娘骑着自行车在靠里的人行道上慢悠悠地行驶，她的长头发被风吹了起来，飘扬在空中；一位老爷爷和一位老奶奶买了菜，并肩在街上走着，很慢很慢，看起来有些颤颤巍巍的；那个女孩子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难过的依偎在男孩子身上，男孩子也一言不发，只是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小孩子们刚考完试，三五成群的结伴出来玩耍，青春的姿态肆意张扬，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笑，好像我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有时候就是什么也不看，只是想想旧时光，想想旧时光里的人和事，让思绪飞出车子，飞到遥远的过去。直到“叮”的一声，语音播报响起，我的那一站到了，把思绪拉回来，收拾好行囊，整理好心情，下车，或者，出发。

现在很多城市都通了地铁，公交车应该不像原先那样挤了。坐公交应该也不像原先那样难了，靠窗坐应该也不会是奢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