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十八期距离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老张思来想去好几天，最后，一跺脚一咬牙，下定决心，要和小张谈一谈，因为已经忍无可忍了，再忍下去，老张感觉自己会被气死的，必须谈一谈，老张找了一个下午，坐在沙发上等。
外面的风很大，这个冬天被很多人诅咒，只是一个冷，就创造了很多纪录，更不要说铺天盖地的咳嗽了，戴口罩成了习惯，就像一米线在很多人心中，自觉不自觉的树了起来。
想到这儿，老张又看了看手机，想了想，轻轻叹一口气，每天这个点，小张都准时下班到家，再等等吧，今天一定得谈一谈。
又一次打开手机，半个小时又过去了，老张开始紧张起来，打个电话吧，他在通讯录里翻了翻，没有保存小张的号，平时也没打过电话，在家里这么多年加在一起也不说几句话，那想到会有几天。
外面的风更大了，冷得似乎有点变态，老张有点担心小张了，父子这么多年，从十年前的那场争执发生，到现在，冷漠才是他们的常态。
应该是上个星期吧，小张回到家，走进了老张卧室，很严肃地说:“这段时间感冒很严重，如果可以的话，就不要去公园了，老年人的身体都弱，你又有基础病，没有接种疫苗。”
说完，小张就离开了，老张楞了很久，从小张走进来，到小张说完话，再到他离开，老张都没反应过来。
用他最后的感叹就是:“突然，实在太突然了，我都还没听清他说的是啥，就又了走出去，不想来就不来呗，他娘的，和我当年一个熊样！”
也是从那天开始，老张有点坐不住了，这并不是小张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也不是小张在外面送外卖有多危险，问题是他想表明自己的态度，你小子提醒了我，有来有往，我做老子的，也得要求你，这几天不能跑来跑去了！
终于，把自己要谈的内容说了出来，看着面前的小张，等了两个多小时，外面的风好像小了点，也不是很冷了，老张狠狠地揉了揉眼，打算坐的离小张近点，向前挪了挪。
小张躲的更远了，为此，还引起了一阵的咳嗽，脸也更红了:“你就别管了，这两天在家歇的人多，我刚好多跑几单，每天的收益是原来的好多倍，你自己在家里，不出去就可以了，咳咳咳！咳咳咳！”
老张搓了搓手，努力装的温和一点，说真的，这让他很不适应，和面前这个单薄的人，这么多年的冷战，让原本该有的，变得非常不自然了。
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老张捶一下自己的头，看着小张离开，他有点不甘心的想，关键刚才那不是自己的风格，来一声狮子吼，“最近这几天，别出去了！”哪怕再吵一次呢，小张肯定感染了。
再想一个办法吧，抬起头，瞅一瞅桌上的相片，那是小张母亲的，老张“忽”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怎么把这给忘了，应该把老伴先搬出来，深情款款地谈。
也不行，老伴可是被自己气有病的，最后，在要撒手人寰时，也说过不会原谅的，小张和自己的隔阂，主要就来自于这，搬出她，把可能也变成不可能了。
难道是小张刚才看到了这张照片，老张想了想，猛地决定，管他呢，你小子爱咋样咋样，老子在家里，该吃该喝喝，风大怎么了，也刮不到屋里，天冷怎么了，自己把空调开的大点，至于说感冒的流行，只要把屋门一关，该消毒消毒，再怎么样，也没问题！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张像掉进深渊一样，他从来没有这么苦恼过，在必须阻止小张外出，和如何阻止小张外出中间，忽然眼前一亮，忽然又眉头紧锁。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又这么弱不经风，也怪我前几年和他冷战，让他错过了最佳长身体的年龄，就来一个“必须”吧，这么多年都“必须”了，这次还这样。
还是原来的样子，小张背对着电视，距离老张三米多，老张正对电视，他们互相看了很久，好像中间的空气给冻上了，老张却喜欢起来这样的冷。
小张打开水杯，水还很热，把水杯一举，一下子灌进了肚子，这样接连不断的“咳咳咳”，全被压进肚子里了，很热的水一进肚子，让小张舒服了很多。
小张又看看远处的老张，早有准备了很久似的，轻轻吐出一个字:“爸！”声音很小，尤其是在老张的客厅中，这样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
“什么？你刚才叫什么？”老张“忽”地站了起来，脸上的惊喜把整个客厅都给渲染了，十几年的中断，忽然间又听到了，老张的泪水“刷”地涌了出来，赶紧把两个手抓在一起，要不他们抖得太厉害了。
小张清了清喉咙，又喝了一口水，等老张恢复了平静，才说:“爸，这场感冒太厉害了，很多老人都没挺住，我每天在外面，已经习惯了照顾自己，你不行啊，去年你刚做了手术，我太担心了！”
老张给自己倒了杯水，用眼睛示意小张，看他不要，就开始说:“我知道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也没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你的妈妈去的也早，辛苦的都是你自己，你不说，都把他们咽下去了，我全明白，可又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在外面招惹是非，没有关系过你。”
“但是，我是关心你的，特别是最近这几年！”老张擦了擦眼角，接着说，“外面很危险，我也有很多积蓄，够你花的，你和那谁，等这段时间过了，就买一个房子，把婚事办了吧，这么多年，人家等着你，也不容易，钱我出！”
小张没有再说话，因为老张口里的“那谁”，两个月前已经嫁给别人了，问题就是自己没有房，人家看重的吃苦耐劳，挡不住一个“没有希望”。
老张看小张神色不对，赶紧补充说:“这些钱就该给你的，你不要有其他想法了，抓紧时间看看，哪有合适的房子，直接定下来，全款吧，然后，就开始装修，要不，你先在这儿成亲，相信人家看到你的新房手续，也会完全理解的。”
站起来，小张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看起来也下了个决心，很坚定地说:“爸，我前几年也让你失望了，给你丢了脸，既然说开了，你的钱我算借的，我还想再买辆车，好一点的，送外卖很辛苦，我想做点生意，还需要钱，行吗？”
老张低头想了想，自己确实有点积蓄，但这样来花的话，可又看了看小张，把自己的养老钱也拿出来吧，没办法原来欠他太多了！
“那咱们就说好，我这边全部给你，你也要在家里等几天，等感冒不严重，外面不传染了，再出去。”老张想起来自己在外面的两套房子，是早几年购置的，那个时候和小张母亲，还产生了争执，小张应该还不知道，“你让那谁来家一趟，要不，我去她家一趟，也行，这么多年了，该摆上日程了，那姑娘还不错！”
“我还有事，那谁已经嫁给别人了，原因就是我没房，好了，都过去了，咳咳咳！”小张还不习惯一切来得太快，他想适应一下，于是说:“我还有事，你也别太激动了，明天，我就不出去了！”
外面的风有点不知所措一般，为这对父子，也为越来越冷的冬天，很多想象不到的因素，就像外面的传染，是好是坏，却让大家都感觉，生命的需要温暖，把距离拉近，报团取暖！
老张再次做好了准备，拖拖几个老朋友，把小张的婚事赶紧给办了，趁着自己精气神还行，给他们做做贡献，带带孩子，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老张看了看窗外，又把空调向上调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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