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晚没睡,傍晚前喝了一杯咖啡,大脑到了11点半,仍然没睡意。老妈他们睡了几个小时,也都起来准备出发去上海。看看外面的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很担心路上的安全,但更担心晚到医院要排很长的队伍,因为上次去上海半夜3点,门外就排了很长队伍。差不多12点半,冒着雨,一家人带着孩子,弟开车,我副驾驶,帮看路。一路上,高速路上车辆较少,但是大货车比较多,因为大雨,路面湿滑,黑夜里,能见度也很低,一路提心吊胆,不停地提醒弟开慢点。
终于在半夜3点左右到达上海胸科医院。出乎意料,医院里静悄悄的,我们预想的长长大队伍没有。大门也开着,本来我们准备好雨衣,小凳,准备坚守熬夜排队。这样让我们心里安慰不少,我们三人先在医院等着,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听口音,都是全国各地的。大概4点左右,身体很困乏,回到车子里眯到了5点多,稍稍恢复点精神,让弟回车里休息。老爸一直坚持着在门诊里等,看的出来最忐忑的是他,生死的权利只能等着被宣判。昨晚头一次仔细观察他,他的脸的确瘦了不少,黑了不少,这让我的内心不自觉绝望起来。熬到6点半左右,人开始越来越多,挂号窗口前排起了长队,我们先到的,所以窗口前放了病历卡,排第二个。老妈在门口等,7点半挂号缴费,虽然之前网上已预约,但是还是早早赶来排队缴费。老百姓看病、没熟人,没关系,看病时候才感觉在中国看病的难。
等待期间,心里越来越忐忑,犹如要上战场的感觉。等到叫到我们,弟把我拉到旁边,告诉我刚才和一个类似病患的家属聊,开刀没到两个月就已经扩散。这样的消息让我们更加气馁。我们预约到了李XX专家,副主任医师,CS的医生还和我提到了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他给予我们希望。听了病情症状,看了CS的片子,摸了一下我爸的喉咙,他没说什么,问我们的病理分析单子,回答没有,他立刻帮我们预约了做胃镜。然后他在病例卡上写了恶性肿瘤,我和弟都看到了,爸没看到。李医生话不多,但是说了一些关键词,不能开刀,到时候看放疗还是化疗。我们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弟眼睛红通通的,扭过头避免老爸察觉。我没有,平时爱流眼泪的我听到这些,居然忍住了。悬着的心突然感觉有点着落了,最起码有了方向,该往哪个方向去。弟带着老爸去抽血,预约胃镜。然后我去告诉老妈,老妈最近比我们还坚强,她是主心骨,听到这些,老妈反过来安慰我。其实她心里苦。不幸降临,我们该怎么去接受,好在大家相互安慰。只有我们坚强了,才能让病人自己心里好点。
带着老妈和孩子来到一家汤包点吃点东西,说着老妈流泪了。这么几天第一次看见老妈的心里崩溃。过了一会儿,弟说胃镜要下周三才做,带着老爸过来吃东西,我们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东拉西扯安慰他没事没事。吃完后,突然想到刚才黄牛发了一张名片,病急乱投医,希望他能帮我们尽快预约到胃镜,拿到单子。联系后,说缩短不了时间。但是他又跟我们说找的专家不对,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像无头苍蝇,抓住哪怕微小的希望。又去挂了普通号,准备预约做电子三维彩超,拿到预约号,想想我们干嘛要听黄牛的,他的建议,只是和他的利益有挂钩,本准备结束后,带爸去东方明珠电视塔逛逛,后来老妈给舅打了电话,又提议我们去上海肿瘤医院去看。于是又开车赶到上海肿瘤医院,但是上海堵车,加上停车难,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但是连普通号都挂不上了,只有到了医院,你才知道生病的如此多,看病如此难。从凌晨12点一直到下午2点、我们一直在不停地奔波,我身心具疲,加上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但是看看爸爸,体力比我们好多了,有时他还抱着孩子,我真的难以想象我爸竟然是得了这个病。我觉得会不会老天和我们开了个玩笑,根本就没事。最累的应该是弟,来回开车,每次都是三个多小时,半夜大雨,白天堵车严重,跑腿最多的也是他,我真的很庆幸有这么个弟弟。4点多,回到家,弟又去换煤气罐,洗衣服。我累得只想躺着。爸让他去休息了。
吃晚饭时,妈对爸说,等胃镜做出来,你要去化疗或放疗。当然没有直接说他的病情,只是说他里面长了一个东西,开刀开不了,只能做化疗等。爸爸一愣,我们忙说道,我们只是说最坏的情况,给你打个预防针。要求他吃点补品,先增强体质。让他辞掉保安工作,好好安心养身体,老爸很舍不得辞掉,他说,这么好,这么清闲的工作将来病好了,找不到了。说的我心里很堵,我们也期盼着你身体什么时候就好了,那该多好。后来想想,还是让他工作吧,有个寄托,也能散心,把自己不当病人也好。生病最怕自己万念惧灰,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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