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节里还乡,母亲取出一篓柿子,分给我一半,有十二枚;她知道我喜欢吃;她并且说:这些都是小妹在某某家柿树上摘的。小妹比母亲小四岁,在村里,她和母亲最相得。某某,是早已车祸去世十多年的S先生,他去世时才五十多岁;且在前年,连他的女人也一病殁了。S先生唯一的女儿,招赘成家,在后来,买房镇上,至今,早已在镇上居住很多年。所以,在他们,乡里虽然还有房子,包括自留地,但几乎成为白地了。
大约他女儿一家,对于柿子并没有特别嗜好,或者根本不喜欢吃。所以,他们乡里的柿树,虽然不免寂寞,但受了雨露的滋润,竟也年年结得硕果累累,只尽由它随意凭村里人采摘罢了。
母亲给我的杮子,我拿回城时,颜色还泛着青。我遵照她的嘱咐,把它们放进盒子,并且将盒盖敞开,以便催熟。大约过了两三天,有一两枚也竟红了,且由原本的硬变成了软;我一尝,味道实在比市面上的还好很多。母亲原本告诉我这株柿树的品种,但也许稀有,不常听到,我回来时就忘了。只女人和女儿似乎从来不吃柿子。
到昨天下午,我去学堂有事。马氏带了五六枚柿子,她请我吃,我说家里有。她补充说,是从老家带过来的,我倒起了新奇,有意品尝一下。她老家六安,属于山区。但我起先一直忙,竟不及尝。后来,老朋友查君来,我叫他尝一个,我挑了一个最红最软的,但还是硬邦邦的,推想,也许味道很涩吧。随后,查君用小刀削了皮,尝了,却很好,一点不涩。于是,我也挑了剩下的更硬的某一枚,也竟不涩,相反,十分的甜爽。马氏笑着说:柿子青时摘下,放进温的开水里泡两整天,即红而熟了,涩味也消除殆尽。这也许是他们当地的土法,我是头一回听说,只联想到刚才吃的,必定很有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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