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柿子红

作者：张利红

又是一年柿子红

没有惊艳，只是心中暗暗地惊喜，在看见你的一刹那，心都醉了。

柔和的红与柔和的黄融合在一起，深秋的柿子挂在差不多脱光叶子的柿树上，给荒野增添了一抹亮色，使岁月少了许多荒寂，使心灵减了许多寒寞。

第一次吃柿子是在发小家的晒棚上。艳艳的阳光，照着几颗黑黢黢的，像大枣大小的东西上，立刻吸引了我好奇的目光。发小宝贝似的拿起一颗让我尝尝。当柿子糯软的果肉接触舌尖的一瞬间，我立马大呼：“真甜啊！”

“想知道咋来的吗？”发小一脸神秘。

“嗯”我使劲点点头。

“四队的柿子林里，地上捡的，拿回来捂一捂，晒一晒就好了。”

四队的菜地里有一大片柿子林，整齐的粗糙的树干，平行的虚幻的树影，地上无杂草，只有一些散落的叶子和小柿子，单纯地宛如童话世界。每当柿子挂果的时候，总有一些小柿子不知什么原因落下来。以前也捡过，一点都不好吃，涩涩的，直沾舌头。

心动不如行动，和发小说捡就捡。

挑了几颗最好的，用妈妈的白手帕小心翼翼一层一层地包好，认认真真地塞进妈妈柜子里的被子中间，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拥有像发小一样的宝贝——甜柿子。

也许是一阵疯玩之后，也许是痛痛快快地饱睡之后，这件事居然被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有时候，妈妈会纳闷地自言自语：“嘿，真奇怪，我的手帕怎么不见了。”

我恍惚记起来了，妈妈是有一条白手帕，上面还绣了几朵漂亮的小花。妈妈喜欢得不得了，估计是妈妈的嫁妆吧，只有出门有重要的活动，比如吃喜面，嫁姑娘，娶媳妇这类的，妈妈才会带上它。

“丽丽，你看见妈妈的白手帕了没？你忘了，绣花的，小花瓣，小绿叶子……”妈妈边比划边启发我。

我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妈妈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

又是一年柿子红

过了几个月，妈妈翻柜子，意外地发现了她的白手帕。不过已惨不忍睹，月白的棉麻手帕上赫然有几处黑乎乎的黑斑，上面还有几颗发霉腐烂的小柿子。

哦，我想起来了。我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内疚地直皱眉头。

妈妈哑然失笑：“傻孩子，捂柿子不是这样捂的。”

从妈妈的笑里，我感觉不出一丝丝责怪的意思。

妈妈离开我们已经十余年了，每当看到小摊上摆放的柿子，妈妈的笑就浮现在我的眼前。

随着妈妈的离开，随着最小的弟弟成家定居另外的城市，父亲的菜园子也慢慢荒芜了，远没有往日蓊蓊郁郁的景象。父亲干脆在菜地边上，小河旁边种了两棵柿子树。

每逢中秋，姊妹们回娘家，父亲都会摘下柿子一兜一兜地分好，让我们提回家。

回家后，把柿子一个一个地洗净，晾干，再放进去两个大苹果。过一段时间，柿子就陆陆续续地软了。每天晚上，我和儿子总能找出一两个最软的，大快朵颐。

又是一年柿子红

儿子造句说：“树上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

依我看是灯笼像柿子才对，也许第一个设计灯笼的人，灵感就来自于柿子。柿子，红红的，圆圆的，甜甜的，美美的；灯笼，柔柔的，暖暖的，祥和的，二者何其像也！

如今，已到中年，爱柿子的糯甜，更爱柿子的格调，不张扬，不放肆，成熟，圆融。

其实，心中最爱的还是关于柿子的那些往事……

作者单位：河南省获嘉县教师进修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