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生活,总是有诸多不便,似乎我们都习以为常,人终归是太弱小。
日子依旧过的乏善可陈,除了两小只带来的期待与温热,心情像极了这晚秋的光景,余温不足。好在,沉郁的日 子里,偶有好天气,好在,阳光是免费的。跟游泳一样,令人轻松而开心。
时间也是一种货币,能够随意支配它是我拥有的最珍贵的自由。
自由便是空气。
二十来岁的时候,也曾青春洋溢,那会儿总有一种淡淡急迫感追着我,深知人生中那样的时光不常有,于是,默 默对自己说,要多体验生活啊,就像一个横冲直撞的猛兽,肆意做了很多事,热衷冒险一般,也付出了代价。而 如今,时间将我塑造成一名看似情绪稳定的成年人,跟二十岁比起来,现在的生活是反其道而行,一动一静,像 是一种缓冲带,好让所走过的路回望起来不至过于扭曲,变形。
八月份外公去世,在老家呆了一周,见了许多旧友,大家集体变的沉默,体贴,似乎都已跟生活握手言和,近一年没回家,坑洼小道变身水泥路,乍看整齐有致,虽在农村,现在也难以见到一块完整的土地,矫情如我,竟觉得记忆随着土的消失被抹杀了一大半。那一周,天气有阴有晴,我在院子里蹿来蹿去,抬头便能看到不远处正在施工封顶的新楼,感慨发展快,下一秒便产生了排斥,好像自己的领土被人占领了一般,挥之不去的厌恶。由其在晚上。那一栋建筑就像暗夜的巨兽,蓝色妖冶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夜色越来越深,它依旧坚挺在那里,伴随着吭哧吭哧的施工声,扰的人无法入睡。它带来了便利,但也夺走了村里人习惯已久的清净。
回到家,我就喜欢往山上跑,我妈总是说我古怪,小时候,喜欢在山上俯瞰整个村子,从西边山上跑到东边山上,老师布置了作文,写我的家乡,我就在山上观察,写不出个一二三所以然,无奈拿着新概念就抄“从山上看县城,人如蚂蚁,房子像火柴盒”,虽然是抄来的,但形容贴切,还暗暗佩服自己的抄功一流,汗。作文没写出来,倒是就此爱上瓟山。放暑假,五六点就被妈妈赶起来打韭苔,打到十点,十一点,好一点卖个五六块钱,再赶上妈妈心情好,带到城里摊子上吃一碗五毛钱的凉皮,就值得开心好几天。就那,也不耽搁中午瓟个山,吹个风,晒个太阳,暑假下来,晒的焦黑,却无比快乐。
现在依旧喜欢往山上跑,那是整个老家唯一没有变化的地方,唯一的变化就是,大地色变成绿色,一年不见,绿色就会深好几个度,我喜欢,山下在发展,它也没落下,而且变成了我最爱的样子。前年回家,山上晃了一圈,从老院的大道上去,走到了曾经四五年级时跟一帮蛇小子野炊的地方,说到这个,去年王老师还发了一张我们曾经野炊的照片,无比珍贵的回忆。再往上试探着走了一段,到底是没有勇气深入下去,折返回来。在老院门口逗留了一会儿,那深深的巷子,荒弃的的驴圈,都曾是我们幼时的乐园啊!我们长大了,它也老旧不堪,无人问津,我们长大寻找我们的热闹,它也迎来了枯寂。
记得小时候,没有干净不干净一说,只有玩的尽兴。与土为伴,吃喝一切都取之于土,还记得家里有一口水井,刚打好的时候,我们结束了挑水吃的时代,而大半个东庄人都在我们家挑水吃,依稀记得,人们脸上的喜气洋洋,身上的腾腾热气,那是一个多么容易满足的时代啊!至于水井,后来家家户户装了自来水,它就闲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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