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纯真的童年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童年似乎只有在回忆时才会显现它的完美,无论快乐或悲伤。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青山绿水的小山村度过的,那里的乡亲父老朴实而又勤劳,每天虽然都在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干着活,但地里总是少不了各种交谈的欢笑声。
爷爷奶奶在父亲只有十四岁的时候就相继过世了,听说爷爷因过量吸食鸦片过世的,奶奶是遇到大荒年饿没的,也就是说,自我出生就从来没见过他们,也没享受到他们的陪伴。
父母自我出生后就是地道的农民。听妈妈说,父亲十八岁那会当过兵,但后面退伍了,听说是在部队开车没开好,撞到墙上去了。那会又刚好碰到改革开放,邓小平提出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自然也不需要那么多兵了。
听母亲说,父亲被迫退伍时,家里一清二白,穷得叮当响,连耕田用的锄头,耙子等农具都是他们结婚后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让她觉的最苦的是,她一过来就像当妈了,要照顾我二叔,那时二叔才五岁,吃穿用度都得照应着。
我家有四姊妹,我是老二,老大是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可想而知,那时代是很重男轻女的。当第三个还是女儿时,我爸坚持要送人,妈妈死活不肯,那时又刚好碰到计划生育,队里对于超生的,是要罚款的。
可那会农村家家基本都穷,哪拿得出钱,所以大队队委通常是带人来赶猪(那时家家户户都靠喂猪来逢年过节宰杀庆祝的),或者更严重的就是拆房子,风餐露宿看你们怎么继续生?家里只得连夜把那头母猪赶到外婆家避难,父亲本来是共产党员,也被迫退出党籍了。
为了不让妹妹被送走,母亲身体基本都虚脱了,精神也受到了很大折磨,听村里人的说,那时她急得在地上打滚,苦苦哀求我父亲。最后,我父亲只得很无奈地让妹妹留下来。由于强大的精神压力,母亲患上了神经衰弱症,发作起来很容易做出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作时父亲经常是绳子绑住她,用人力车送去医院。
车到山前必有路,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母亲的病终于好了,后面也成功生下了弟弟,虽然身体虚弱得一点奶水都没了,但还是想尽各种方法把他喂养大了,由于是弟弟,父亲干起活来也更带劲了。
老二常常是家里最没有存在感的,少时的我和姐姐基本除了读书,就是在帮家里做各种各样的农活。早上一大早起床就是背着小背篓去割猪草,鱼草,割满了一背篓放回家,又继续去割。待我们长高些,就挑着担子去割。鱼草直接放入池塘就可以了,猪草还得用闸刀切,因为太小,不熟练,经常切到手,闸刀在我手上留下的疤痕至今都在。
童年时,每年夏天“双抢”时是最忙碌最累人的,要收割完上个季度的稻谷,还要插秧。夏季在酷热中劳作,最快乐的是能停下来休息下吃块冰棒或者冰西瓜,吃完后立马干劲十足了。
贫苦而又艰辛的生活,让我比一般人更早的懂事,我四年级那时便深知:只有靠读书才能改变现状,走出山村。于是,我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读书,早上一大早起床开始读,下午放学放羊时读,家里吵闹时便躲在洗手间读。那会电费不便宜,父亲通常看我晚上看书太晚,或多或少会有点抱怨。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成功考入省重点中学,到后来也收到大学本科的录取通知书。可就在我盼着步入大学的那个暑假,家里的土砖房子倒塌了,那天半夜,父亲突然把我们喊起床,让我们赶紧去晒谷坪,因为他听到瓦片的掉落声。在坪里的那半夜,我担惊受怕,心急如焚,那种不安全感现在都总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袭来。
父亲第二天看着坍塌的房子,说了句:“要不你别上大学了吧,家里要盖房子才行啊!” 我当时心都冷了,还好有母亲的坚决对抗:“不行,房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盖,但是书错过了就永远读不了!”我很感谢母亲的执着,让我如愿的完成了大学,也让我明白很多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童年的回忆痛并快乐着,那时最快乐的就是舅舅每次来我家时会带很多我们都没吃过的零食,每次看到爸爸妈妈脸上的笑容,每次听到乡亲父老对我的勤快和学习成绩的表扬,每次和弟弟妹妹们欢快的玩耍……
我的童年或许不是最快乐的,但它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童年,我依然热爱它,是它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每次回忆苦乐参半,陶醉其中,仿佛一切都发生在眼前。
童年的回忆 苦乐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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