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闷二让马三前往砖塔胡同塔家帮自己做事,马三来到塔家,没等来闷二,等来的是一把尖刀,对着自己的脑门就下来了,马三凭借自己多年街面上打架的经验,来了个空手套白刃,把刀夺过来,反而把那个人给杀了,由此证明了一点,实践出真知。你在懂用刀,没打过架的你还是不如这天天打架的。可是呢,等马三杀完人了,站在屋里,稳了稳心神,这才想起来,是我二哥让我来做事,为什么又要杀我呢,难道就因为我给他要账吗?不对,他这才往地上一看,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二哥闷二,那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二哥让我来办事,可现在我二哥人呢?这些事他都想不明白,他也没时间去想了,因为这屋里加上他杀的这个已经四具尸体,天已经亮了,如果这时候有人进来,那么,不管怎么样,他都活不了。里屋这三具尸体是谁,又是谁杀的,人头去了哪里,外面这个想杀马三的又是谁,各位您别着急,后面自有说明,且往后看。
我相信马三是研究过法律的,凡是这种混社会的,都清楚的知道法律,因为他们要在不触碰那个底线的前提下,进行打架,抢劫等各项活动。但是今天这个事,明显已经超出了马三的底线,怎么办,两种方法,第一是跑到越远越好,让人抓不到,但是现在不太可能,自己没钱,哪儿都去不了;那只有第二条路,让人查不到,怎么才能查不到呢?马三看了看屋里的三具无头死尸,有了,我把这个也做成无头尸体,要查,四个一起查,谁杀的前三个,也就同样杀了第四个。想到这儿,他又拿起刀,把地上这个人的人头给砍了下来。砍下来容易,但是放哪呢,马三不知道了,但是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情急之下,马三找了块布,把人头一包,把刀往院子角落随手一扔,拎着人头就出了砖塔胡同。
按照马三的想法,拎着人头,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人头一扔,天王老子也查不到我这儿。按理说他想的是对的,因为那时候街上也没有监控摄像,也没有指纹分析,DNA验证这些东西,只要没人看见,谁也查不出来。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忽略了什么呢,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天亮了就意味着街上已经开始有了行人,路上有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不止碰上了行人,还碰见了行人中的少数群体熟人,那么这个熟人是谁呢,他叫王晓奇。
这个王晓奇说起来是曾经和马三在一起混的小弟兄,也是街面上的小混混,后来马三搬到了西直门外,两个人见面的机会才少了。那为什么今天早上这么早王晓奇就出来了呢,其实啊,王晓奇不是出来,是现在才准备回家。他从哪儿回家呢,这个地方叫御春阁,我不说大家也都能猜到这是个什么地方,不错,就是俗称的妓院。这个王晓奇在御春阁并不是消费,他的情况和马三差不多,也已经混成了穷光蛋,他去御春阁只是在里面帮姑娘们做点事,从中可能收点小费什么的。等于说这一大早呢,王晓奇刚下班,走在大街上就看到了马三。
“呦,这不三哥吗,好久没见着您了,这一大早你这是干嘛去”王晓奇想的很简单,见着一块儿混的哥们了,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特别这还是前辈呢。但是马三不这么想,怀里抱着人头,他心虚啊,看见碰到熟人,不自觉的把怀里的包袱紧了紧,一低头说了一句“办点事”,就想着这么过去。他这么一低调呢,王晓奇反而纳闷了,平时见着三哥都是昂首挺胸的,说起话来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十六个不在乎的,想当年怎么样,老子长老子短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低头耷拉脑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八成这包袱里是宝贝吧,他怕让人给抢了,所以才这么着急走吧,什么宝贝还怕人看见啊,越是这样越不能让你走了,要不说,人不能心虚,心虚的人成不了大事。
王晓奇心里想着马三怀里这个宝贝,于是脚下紧走了两步,赶在了马三了头里,“三哥,这么着急干嘛去,怀里抱得什么宝贝,拿出来让兄弟看看”,到现在为止,王晓奇对这东西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好奇,想看看是什么,还没想着拿走成为自己的。
王晓奇不知道包袱里是什么,可是马三知道啊,这能让他看吗,他一看“哎呦,三哥,你从哪弄的这宝贝,衙门口天天找这东西,没想到让你得到了”,这不完了吗。马三心想,想个什么办法搪塞过去呢,他这正想着呢,王晓奇已经开始伸手抓这个包袱了,马三赶紧用胳膊一挡“宝贝能是你随便看的吗,小心把你小命看没了”。马三说的这是实话,要是真有人知道马三杀人了,他不在乎再把这个知道的人给杀了。可是王晓奇还不当回事,“你不让我看,我今儿还非要看不可了”,说着话要来抢,马三这会儿有点急了“滚开,老子的事儿也是你这小屁孩能管得了的”,说着话一扒拉王晓奇,迈步往前就走。这一下王晓奇也生气了“你神奇什么,都混得住在西直门外了,还当自己住前门呢,你等着,这包袱 我非得拿到手不可”。各位,您可记住王晓奇这句话,后面有大用。
再说马三,沿着西直门内大街往外走,要知道西直门一直以来都是走水车,因为北京城的水硬,皇帝吃不惯,于是整个大清朝都是从京西玉泉山山上取泉水,然后每天早上送到宫里,供皇室使用。这时候水车进城,西直门大街已经很多人了,他在想把人头扔了,可就不太可能了。他一琢磨,反正我也是自己一个人住,也没人去我那儿,干脆带回家得了。就这么他带着人头回了自己的家。回到家,把人头往柴房这么一扔,也就不管了,进屋洗手,刚想坐下,忽然看见一件让他极为恐惧的东西,什么?帽子,上吊之人的帽子,出现在他的桌子上。
马三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记得早上的时候这帽子已经在上吊的人脑袋上了,怎么又出现在我家里呢,心里纳闷,顺手拿起了帽子,帽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等马三看清楚了纸条上的这行字,“啊”,的一声惊叫,比看见帽子还害怕。书中暗表,纸条上这句话写的是“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想要平安无事,把帽子给我送回到大柳树下,我等着你”。
天底下,但凡做过亏心事的人,最怕的就是这句“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你也不知道他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但凡你因为这句话稍有解释,那么原来不知道的事情,现在也知道了,你不解释,你心里永远横着这么一根刺,上不去下不来。
马三看见这句话直接就想到了自己杀人带人头回来的事被人看到了,这会在看帽子,看看纸条明白了,没有什么鬼,这是有人故意的。既然他让我去大柳树,那我就去大柳树下会会他,我倒要看看是谁知道了我干的这事,之前咱们说过,谁知道他杀人的事,他能把知道这个人杀了。马三心里撒着狠,去柴房摸了把刀戴在身上,出门,奔大柳树而去。这人就是这样,一件事没尝试之前,怎么都不敢,当有了第一次之后,突破那层心理障碍之后,那后面就是自然而然的了。这马三也是这样,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豁出去了。
马三来在大柳树下,正好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对着马三,马三不知道是谁没敢轻举妄动,站在那里,问了一句“我屋里的纸条是你写的?”,那人点了点头“马三,你知道害怕了吗”,马三心里听到这句话,心里首先想到的是,如果我说我知道害怕了,他指不定怎么要挟我呢,所幸把心一横,“害怕什么”。
“你做的事情我都看见了”。这话太狠了,你不光知道,你还看见了,那我更不能让你活着了,“你看见了是吗?那你能让我知道一下你是谁吗?”说着话马三从怀里把他从家带出来的那把到抻出来了,慢慢的向前凑。等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他站在那儿,等着这个人转身。
这个人听到马三问他是谁,慢慢的这才转过身来,脸上漏出迷一样的微笑。
“竟然是你王包达”转过身来的这个人,马三也认识,谁,就是他嘴里喊出来的这个王包达。
王包达何许人也?和王晓奇一样,他们都是一起街面上混的混混。看见王包达,马三联想到了街上想抢他包袱的王晓奇,原来你也知道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这马三看着王包达,恨在心中急剧增加,脸上却若无其事,“王包达,你说你看见了,你看见什么了?”。这时候马三的精神又一次绷紧到了崩溃的边缘。
“死人头······”话音未落,马三手起一刀,直接从王包达的前胸扎了进去,刀尖已经从后面冒出来,穿透了,可见马三这一刀之狠,扎过这一刀,王包达的嘴里才有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四个字“···上的···帽···子”。
“啊”,一句话出唇,只把个马三吓的捏呆呆发愣,他说他知道了死人头上的帽子,难道说昨天晚上是他在逗我,我在砖塔胡同杀人的事他并不知道,想到这儿,马三赶紧用手去扶王包达,可惜,他那一刀用力太深,王包达眼神涣散,早已没救了。可怜王包达,到死都没明白,自己给马三开了个玩笑怎么就惹来了这杀身之祸。
那么说王包达是开玩笑吗?是的,怎么回事呢,原来王包达这个人混的也很穷,昨天晚上他也看到了死人头上的帽子,跟马三一样的想法,他也想拿走自己戴,结果呢被马三抢先一步拿走了,于是王包达就想出来装鬼这么一个恶作剧,想吓吓马三,让他把帽子交出了,没想到,吓了一下,马三挺害怕,这一下王包达来劲了。原来平时大大咧咧的吆五喝六的马三爷也有害怕的东西,于是就想把这个恶作剧延续下去。早上马三出门的时候,王包达看到了,事先把帽子给上吊之人戴上了,然后自己躲在大树背面,马三没看到。马三在上吊之人跟前叨叨念念的时候,王包达在树后面差点乐出声来,等马三进了城,王包达又把帽子拿回来放进了马三家里,并留下了这张纸条,之前说了,马三出门并未锁门,所以这个事王包达很容易就办到了。他的本意只是为了逗逗马三,最后大树底下一说开,大家哈哈一乐,完事了。没想到马三误会成了杀人之事,一刀把王包达给杀了,这才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马三看着地上的王包达,多少有点感慨,这就是命,兄弟,对不住了。马三心里倒是没那么大压力了,反正自己也已经杀了一个,不在乎多这一个。只是这尸体怎么办,想来想去,一刀下去,把王包达的人头也给剁下来了,尸体扔在了路边野沟里,人头用王包达的衣服一裹,带回了自己家。他想的也简单,没有人头,官差就即便是发现了尸体也查不到是谁,查不到是谁,自然也查不到是谁杀的。思路很清晰。
回到家,把人头又往柴房这么一扔,这柴房里可就有了两个人头。守着这俩人头,马三坐家里心神不定,这叫什么事,我的本意只是想借点钱过日子,没想到钱没借来,家里添了俩人头,这可怎么办。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搁下马三在家看着人头长吁短叹暂且不说,回过头咱们得说说塔家这点事。
塔家住在砖塔胡同,前文交代了,塔家是满族,塔家哥俩,塔大、塔二,塔大还有个媳妇叫李氏,塔二比塔大小的多,这哥俩父母早亡,等于是塔大把塔二带大的,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塔二确实是这么做的,三个人在一个院里,塔大在神机营应了一份差事,生活的也确实不错。您注意,塔家有三个人,而马三去塔家的时候,里屋地上正好是三具无头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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