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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行系列】悍匪行——第四回·威慑

【沧海行系列】悍匪行——第四回·威慑

作者: 沧海行人 | 来源:发表于2023-01-29 18:19 被阅读0次

    第四回 威慑

          咱们书接上回!

          话说那王朝元自打吃了雁翎的亏,便一直想着如何讨回这个场子。今见雁翎即将待人出营去,去抓捕蒙人的探子,于是二话不说走了来使袢子,想要教那雁翎尝尝苦头。

          如今跑来的小内侍报与,说众人回来了,王朝元赶着瞧雁翎灰头土脸的模样,便兴冲冲了由一个内侍扶了,脚步如飞的赶了过来。

          只不过那王朝元万万没想到,那雁翎竟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非但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连那五十名军士也只是受了些许轻伤。

          非但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还杀了两个蒙军的猛将。

          非但击杀杀了两个猛将,更抓获了一名宗室子弟。

          非但抓获了一名宗室子弟,还让陈桑乐呵呵的冲着他行礼,笑说:“还是监军用兵如神,这次的是还真就用了二十个人解决了,我带着人在外圈都没出手呢!”

          那雁翎还是满脸桀骜的站在当下,还生怕王朝元不会气闷郁结的加了一句:“是我大意了,还以为他们是穿甲来的。”

          王朝元心里这个气啊,眼瞧着他白嫩的面皮儿气得涨红,那胸脯跟气囊似的鼓起来瘪下去的,气鼓鼓楞怔怔的,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啊。

          那尚统对他这副模样视而不见,直接问道:“你如何知道这是宗室子弟?”那雁翎答道:“我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个牛角符。这种牛角符,是元人的宗亲每个人怀里揣一个的,上面的是蒙文,想必写的是他的名字。”

          诸位看官若问,她如何识得此物?可莫要忘了,她乃是杨先康将军的孙女!这东西,她打小当玩具玩的!

          那雁翎对着尚统行了一礼说道:“差事干完了,这个人也交给制置使了。我得回去补个觉了。”那尚统见雁翎如此识时务,不禁一边笑一边拍着手,对王朝元说道:“如何?王监军,我说他们定能好生完了这事的。如今人家功成,可能将枷锁解开了?”

          王朝元见问,便心不甘情不愿的挥了挥手,示意小内侍去开锁。谁知那雁翎道了句不必了,但见她轻轻一吸气,那樟木板子制成的枷板顷刻间便在雁翎的一挣之下骤然崩裂,四分五裂!

          四下里瞧见了这场面,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啊!一个体态娇小的弱女子能有此气力,世所罕见那!那雁翎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只抱拳一礼说道:“那我就不多留了。”说罢提脚便走,只留下王朝元满脸讪讪之色,和尚统的得意神采。

          夜里,雁翎睡的并不踏实。她只说把人交给尚统,而尚统会问出什么消息来,会不会与她共商,她一概不知。至于尚统如何部署看守,如何巡逻交岗,更是一字不知。她是有些慌的。但那尚统不如疯猴子和那人一样,雁翎在他手底下,只能尽力隐蔽锋芒。

          胡乱睡了一夜,翌日一早起来,果然尚统找人来给她传话。那人却是一个旁门左道的宗亲收养的继子,名叫特木尔的。如今也才十六岁,是偷着跑出来正要被抓回去的。

          雁翎见尚统大有太息之态,想必是觉得这次没抓个肥羊回来,心里头不自在了。便笑道:“那小子不说实话,难怪制置使不高兴。”

          尚统见她如此说,着忙的问道:“雁姑娘有何高见?”

          雁翎冷笑道:“蒙古人的地都是马背上抢来的,跟我从前的老本行也不差什么。我那寨子里,八岁大的娃娃打飞镖的准头天底下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这个十六岁的宗亲,只怕都能带一个营了!”

          尚统一边叹着气一边点了点头,说道:“有理,有理……既然如此,还劳烦雁姑娘去审审他,看他是招还是不招。”雁翎领命,转身而去。

          来到马棚前,却见那少年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还有两个亲兵把守。其中一人见雁翎来了,便十分熟络的上前献殷勤:“雁姑娘也来了?可是大人让来的?”雁翎对着他笑了笑说道:“怎么着,你问问大人去?”那人听话连声道不敢,雁翎这才一努嘴儿说道:“去,给我拿份早点去。”那人才忙不颠儿的跑开了。

          另一人见雁翎要审问这人,便也狗颠儿似的搬了个小杌子来给雁翎坐。雁翎也不推辞,坐下了之后便一脚踩在那人的屁股上问道:“会说汉话吗?”那亲兵听问,抢着说道:“回姑娘的话,会一点的。”

          雁翎将眼一瞪,厉声骂道:“问你了?就你长嘴了?给我滚一边去!”那亲兵素来知道雁翎的厉害,见她发了怒自然也不敢多说,屁滚尿流的滚开罢了。

          见他走了,雁翎才饶有兴趣的把那少年拽起来。

          且说这少年,却是鹰眼剑眉,端的一副好英俊模样。可他眼里却没有一丝惧怕,甚至还有些许嘲讽。雁翎丝毫不理会他的眼神,开口问道:“你说你叫特木尔?”那少年挑衅的用不标准的汉话说道:“是。”

          雁翎拿出他的牛角符笑道:“可是这上面写的明明是乌尼日,永恒的繁荣……”

          少年见身份被拆穿,不禁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同他没差多少的宋人姑娘居然认得蒙文,她究竟是什么人?雁翎笑道:“乌尼日……我记得腾格可汗有个叔叔的儿子就叫乌尼日。”

          乌尼日终于被雁翎镇住。雁翎继续说道:“腾格可汗倒是舍得你啊,他就没想过你会被抓?”

          听到这话,乌尼日脑门上的青筋暴起,他恶狠狠地说道:“你敢离间我们!”

          雁翎见这孩子有意思,开怀大笑起来。雁翎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但乌尼日还是难以放下方才的愤怒。

          “看来腾格可汗对你还是委以重任的,不然你怎么敢称呼他我们?”雁翎笑道。“想必他派你来也不止是打探消息的,想必还有别的任务吧?”雁翎一脚给他翻了个个儿,还跺在了他的胸口,惬意的说道:“说说吧,什么任务。”

          乌尼日眼看身份暴露,心中虽然慌乱,却还是对着她笑道:“你可真是个漂亮的女人……若是在我们勇猛的猛士军中,只怕就没有现在好过……噫!”

          那乌尼日惨叫一声,却是雁翎“手滑”将头上的木簪插在了他的大腿根上。

          “哦,不好意思,捅偏了。”雁翎笑着说道,青丝垂在耳畔,更添了几分妩媚的味道。

          眼瞧着那支木簪距离他的命根子只差了几寸的距离,那乌尼日咬牙切齿的觉得雁翎绝对是故意的!

          雁翎见他不肯开口,便笑道:“怎么,我这样的,也入得了小王爷的眼?”

          乌尼日受腾格可汗的重视,尊称一声小王爷也是无可厚非的。乌尼日见雁翎对自己的调戏非但不气恼,还能反调戏回来,着实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半晌才说道:“你和你们大夏的女人真不一样!”

          雁翎笑着把那乌尼日拽到脸前说道:“那我和哪的女人一样啊?”

          她的声音和软纤细,声调缱绻缠绵,乌尼日一个擎受不住,差点说了实话。可腿边的疼痛尚在,他怎可轻易吐口?于是干脆撇过头去不肯说话。

          “是党项女人,还是摆夷女人呀?”雁翎接着问。

          那乌尼日听到这两个名字,猛然把目光转了回来。看到这个反应,雁翎满意的笑了笑。

          “党项人是如今你们的目标之一。对你们而言,党项已是探囊取物,想必没什么可谈的。那只怕就是摆夷——大理了吧?”雁翎眼看着乌尼日的目光愈加愤恨,雁翎眼中的笑意更甚。

          “你什么都不用说,让我猜猜,”雁翎用手指抚摸着乌尼日的下颌线,低声说着。“我们的皇帝一直跟大理做马匹交易,想必你们的目的就在这个交易上了吧?你们可汗派你去,是去向大理示好,以不征为条件,让大理不再卖给我们马匹,我猜的可对?”

          “你!”

          乌尼日瞬间暴怒异常。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过,但是却被眼前这个女子把真相全部猜出来了。他的易怒正好给了雁翎猜测的余地,雁翎满意的把他丢了下去。

          恰好那去拿朝食的亲兵回来了,见到雁翎时,她正从乌尼日的跨间拔出自己的木簪,又在他的裤子上蹭了蹭血迹,重新挽在头发上。

          那亲兵瞧着雁翎的背影,听她说道:“去告诉大人,这个人是腾格可汗的堂弟乌尼日,他们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们去找了大理王劝说他们不要卖给我们马匹,让大人尽快修书回临安,请圣上裁夺。”

          听到有如此美差,那亲兵立刻放下餐盘行礼说了句是便匆匆跑开了。

          却见雁翎端起餐盘便要走开,乌尼日立刻开口说道:“诶!你这个像毒蛇一般恶毒的女人,给我留点吃的!”

          雁翎奇道:“还惦记着吃呢?泄露了如此机密还有心情吃,看来你在腾格可汗的心里还真是分量不浅呢。”说罢转过头去继续说道:“看来得跟大人说一声,更不能放你走了。”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没了。

          乌尼日更加不甘心,高声问道:“你就不想知道大理是怎么回复我们的吗?”

          列位看官,你道如何?

          其实这人放不放走,大理是怎么回复的,雁翎的心里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们已经与大理谈完了,不管结局是好是坏,只要与大理毗邻的南宋出面,许下更多好处,想必就可以化解无马之困了。

          只不过唯有一点,这个乌尼日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了。若是尚统知道了他的身份和跟腾格可汗亲近的关系,只怕是万万不敢留他的,说不定明天之前就会让他钻个空子溜了。

          雁翎费了一早上的精力,回到自己的营帐歇了一会,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程。路上那王朝元不在军列之中,想必速度会比之前快很多。想着想着,竟然懵然睡去。

          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叫:“雁翎,你在吗?”雁翎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衣衫还算端整,这才说道:“进来吧。”陈桑走进来之后,雁翎立刻说道:“把帘子挂起来。”陈桑照做了。

          “听说是你把那个蒙古人的真实身份审出来的啊?军中都传遍了!”陈桑见雁翎萎在榻上,也不敢坐下。

          “传遍了又怎样?”雁翎毫不在意的问道。

          陈桑兴奋的说道:“怎样?你知道你帐外被我赶走了多少人吗?都是来拜你的门槛的!”

          雁翎忽然觉得这话多少有些耳熟……

          “你知道现在军中有多少人仰慕你吗?我可真是害怕极了……”

          雁翎摇了摇头。

          陈桑见雁翎兴致缺缺,便说道:“你说,那乌尼日我们是带走,还是给他押解回临安?”

          雁翎冷冷的说:“带走?这个乌尼日可是腾格可汗的心肝宝贝儿,带出去尚统可就成了活靶子。不过押解回临安……”

          话说完,雁翎忽然福至心灵,皮衣靸鞋的跑了出去,陈桑也傻愣愣的跟着她跑出去。

          陈桑不知道她要往哪去,却见她一闪身似乎是进了尚统的营帐,便知道她是去献计去了,于是这才讪讪的回去。

          果然雁翎来至尚统的营帐,行礼后说道:“尚制置,制置使打算如何处置那个乌尼日?”尚统把眼睛从书里拔出来,说道:“我已经修书一封,递送回临安,请他们派人来押送。”

          雁翎现在恨不得狠拍自己的脑门一下子——果然被她猜对了!若是让临安的人来接,押送乌尼日回去的人不是尚统的,路上逃跑了尚统就没有麻烦了;让临安的人来也可以顺理成章的驻军不前,避免跟蒙古人正面刚!这个尚统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听他这样说,雁翎不禁行礼说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想请制置使帮我决断一下。”雁翎深知对待尚统这样的人,就得这样拐弯抹角。果然尚统说道:“说来听听。”

          “我在想,这个乌尼日能在我们国境内来去自如,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背景?”雁翎试探性的说着。

          列为看官是有所不知啊,那祸害误国的史国涛正是蒙军的细作!他在朝十八年,自己的党羽不少,更不要提他的宰相之位被儿子史弥接任,想必跟蒙古还有联系。雁翎素来知道尚统对官场斡旋的伎俩十分娴熟,最喜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姿态,如果让他以为这个乌尼日跟当朝炙手可热的新相有所牵连,肯定会立马放了他,雁翎便更能催着尚统赶紧上路了。

          尚统果然被雁翎一点拨,眼睛一亮。须角含笑着对雁翎说道:“雁姑娘如今也开窍了,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件事我会着人去办的,多谢雁姑娘提醒了。”

          雁翎这才放心的回去了。

          话说这夜,雁翎并不敢睡。她挡住了帐子,拿了几本书看。不知几时,忽然听得外面有人用蹩脚的汉文说道:“尚制置请姑娘前去。”

          雁翎冷笑一声:“你还挺嘚瑟的。要走就快走了!”

          乌尼日笑道:“我本来以为你会很忙碌,没想到这么清净。这个协佐有甚好做的?怎么样?你这个心肠如毒蛇一般恶毒的女人,你要跟我一起走吗?我给你个王妃做!”

          “你不肯平安的走,我可就要喊人抓你了。”雁翎不为所动的翻着书页。

          乌尼日继续笑:“做我们汗国的王妃,可有享受金银珠宝的日子,往后你用来刺我的簪子都得是镶嵌宝石的金簪子呢!”

          却不料帐帘里的雁翎早已藏好了书本,在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掀开帘子冲出来高声喊道:“犯人脱逃了!”

          列位看官可不知啊,那雁翎快乌尼日更快!乌尼日见雁翎出来了,果断掉头狂奔起来,边跑边说道:“来日再会了!格根塔娜!”

          说罢,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节之后,雁翎之名在军中传开。此女武能负枷上阵,文能片语催兵。既能与兵卒同操同食,又能周旋于尚统与王朝元之间。至此雁翎在军中的威望大振,全军三万多人无不钦服,这威慑无人可破,无人可敌,一时风光无两!

          时至十月下旬,尚统指挥的禁军兵临大安县,却再此止步不前。额端大军兵分两路,分别取道陈仓道与连云道,眼看逼近杀金坪与那无大军镇守的武怀关!

          这边厢,王朝元始终在自己的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个小内侍便上前问道:“可是那小娘皮吓着爷爷了?爷爷可要喝口茶水?”

          不想抬头却见王朝元满脸大汗的从榻上坐起来,着实把那小内侍吓了一跳!

          王朝元见那小内侍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不禁说道:“这事只怕还是你出生之前的事……从前临安城里,也有个姑娘家,力可拔山的……”说着,小内侍瞧见自个儿王爷爷的眼神逐渐暗沉了下去,那表情黑的能滴出墨来。

          小内侍自然不知道他所说的是谁,也就低着头不敢吭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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