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斯最著名的一句论断是:“万物的本原是水。”
这个命题有三个关键词,水,本原,以及万物。
先来探讨水。水、火、土、气都是自然的元素。亚里士多德认为,泰勒斯之所以认为水是本原,也许是由于他“观察到万物都要靠水分来滋润”,“再加上万物的种子本性都是潮湿的,所以,水就成了潮湿东西的自然本原”。就像我们前面说的那样,泰勒斯试图用水这个自然之物去解释自然现象,而不是像当时的流俗见解那样,把神作为自然之物的本原和根据。这是思想上了不起的一跃。
本原,这个词在古希腊文中叫作arche,意思是开端、起源。arche除了开端和起源的意思之外,还有主宰、主导的意思,我认为,这个概念隐含了古希腊人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开端主宰一切!事实上,这也是人类的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出身论、血统论,乃至基因决定论,究其根本,无非都是在强调“开端主宰一切”。
我们见到陌生人,问的第一句话是“你叫什么名字?”第二句话是“你是哪里人?”其实这些问话都是在打听对方的来源问题,试图从中解读出一些独特的信息。
对于古人而言,姓氏蕴含着这个人的家族、血缘等信息,比如姓Smith的英国人也许就是铁匠的后代,叫“宫泽”的日本人祖先没准是沼泽地带的农民。
最后一个关键词“万物”。泰勒斯思考万物,但没有被万物所迷惑,恰恰相反,他试图“给万物提供一个解释”
借用基托在《希腊人》这本书中的观点,这正是“希腊思想的一个永恒特点”,也即“万物,不管是物质的还是道德的,必定不仅是合理的,因而也是可知的,而且也是单一的;物质所显现出来的多样性只不过是表面现象”。
现在我们可以对泰勒斯的“万物的本原是水”做一个简单的小结:
1.它表达了关于事物本原的一些看法;
2.它没有使用图像和寓言;
3.包含了“一切是一”的思想,尽管只是萌芽的形式。
周濂把泰勒斯的这个观点和孔子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做了对比,他认为,孔子的千古一叹,一方面感怀时光易逝,一方面又催人奋进,非常打动人心,但是归根结底,它依然是一种人生哲学的感悟。
而相比之下,泰勒斯的“万物的本原是水”则完全是在追问自然的本源和根据,中西两大哲人,在面对同一自然现象时,追问的思路可以说截然不同。
(老子关于水的论述: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无争。
水往低处流,滋润万物,却毫无所求,不要名利。老子的也是人生哲学。)
(西方人追问本源,东方人关注人生。)
(水又从何而来?)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往哪里去?圣经把本源的追问问到了人身上。在《一句顶一万句》杨百顺也曾经被问到这个问题,当他离开河南去陕西又被问时,改了名字,说,我叫罗长礼!百顺,其实一直都不顺,啥事都不顺啊。)
(现代有一个关于宇宙大爆炸的理论,说宇宙诞生于145亿年前的一次大爆炸。在大爆炸之前,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这怎么能够让人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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