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过红灯的狗

        冬天，北京，早高峰的T字路口。左转的、右转的、直行的，汽车、电动车、自行车、行人纵横交错。红色的交通灯亮起，无助的突显在城市银白黑灰的背景下。楚河汉界上的兵卒们能拱一步是一步。小小的路口，机动车怠速泄出的尾气、路人赶路呼出的蒸汽、地井盖溢出的热气在这个清晨绘出一抹抹让人看不穿的白色。

        乌泱泱的抢路人群与车流之中，一条黄色的柯基犬在灰底白斑的人行道中间，后腿弯曲下蹲，前腿扒地，做着抗拒的努力。小狗背部呈下斜的曲线于脖颈回首一折，狗绳便在老婆婆的手中绷成一条直线。随着婆婆的牵拽，曲折线在趔趄中不甘地掠地平移三次，又复原为水平地面的弧线。一人一狗走出数步，红灯闪烁，人在向前狗却驻足。只见，犬低头、左转首、后曲腿、立前足，警犬一般坐立于斑马线上。老婆婆看向交通灯，绿色的小人在黑色的背景板下俏皮地走动着。转身看狗，坐姿挺拔，目光如炬，犬目所及之处，一位老大爷正从斑马线一端背手缓步走来。

        绿灯闪烁，两人一犬并排同行，消逝于这个忙碌且悠闲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