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有二十余天,妻子已经焦虑了。
往年这个时候,她已经催促我开始了春节前的大清洁准备工作,而现在,她的心只在于女儿能不能回来过节这个事上。
就因为女儿远在西安,和乌鲁木齐的家远隔两千公里。
每天出门,妻子要叮嘱我注意乌鲁木齐和西安疫情方面的新闻。每天下班回来,妻子还要时不时的和我共同分析一下疫情发展的可能性,然后,和女儿电话聊天,确定一下女儿所在的周边有没有变化。
没办法不理解,就因为上一个春节的记忆深刻至极。
对妻子来说,并不会有什么抱怨,她唯一的期望,就是哪怕春节有变故,女儿也能安然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过这个节。
妻子无法想象女儿一个人在两千公里外,孤单过节的画面,尤其是身边熟人们那些上大学的孩子一个个的回归,更让她难捱。
我只有不时提醒她,提醒她女儿已经不是学生了,提醒她女儿已经工作三年了,提醒她女儿有足够的照顾自己的能力,不再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处处需要我们操心了,妻子还是一句话,那她不还是我们的孩子吗?
这句理直气壮的话,也确实让我无话。
女儿是我们的孩子,可我们一样也是父母的孩子,哪怕我们早已人到中年。
我没给妻子说,就在她焦虑女儿是不是能如期归来的这些日子,我的父母和她的焦虑一样。
父母在一个个电话里,每一次都会询问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诫我们没事千万不要安排外出,尤其是让我告诉妻子,在单位已经通知不能离城的情况下,就不要考虑他们过春节的情况,各自安好比什么都重要。
即便一次次告诉过他们,他们仍旧会一次次交代,米面油一定要备足,肉一定要提前买好,日用品一定要囤够,水电气一定要多买,手里一定要准备适当的现金,没事一定不要扎堆去购物,饭一定要在家里做家里吃,出门一定要把口罩带好。
七八十岁的父母,为了这个无法确定情况的春节,对我们的纠结和操心,一点都不比妻子对女儿的操心少。
这就是人世间,生活中,最简单最朴素最平常的人之常情,谁的孩子谁惦记,谁的孩子谁操心,谁的孩子谁疼爱。
不用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父母的传承,然后成为新的父母。
这是一种不自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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