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汀、穆时、覃罂、景韵四人把寅瑶送到箜零的入口,告诉他晶体内的人是不可以进入箜零的,但他们会在门口等他。
齐寅瑶进入了长满桴茴树的箜零,在这些长着长方形叶子的怪树林里穿梭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一座绿色叶房,难道这就是覃罂口中的垣晋阁吗?
覃罂和景韵曾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夸垣晋阁里的蠹馨奶奶,他们说蠹馨奶奶是世界上最慈祥最善解人意的奶奶,他们可喜欢她了,可惜以后再也不能进箜零看她了。
寅瑶携着满脑子的复杂想法,走进垣晋阁,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不过此人被淡绿色的纱帘遮着,看不清面貌。
寅瑶四下打量,稀薄的词汇描述不了他所见到的陌生景物,只觉得满眼的陌生与新奇,刚想开口问里边的人影是蠹馨奶奶吗,人影开口了:“孩子,想家了吧?”
听着这样温暖的声音,寅瑶哑口,没想到他可以瞒得过自己却瞒不过蠹馨奶奶。
“桌子上选一片属于你的桴茴叶吧?”蠹馨奶奶打开纱帘走了出来,着一身不染纤尘的天蓝色,站在寅瑶面前。
寅瑶选了一片,拿给了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蠹馨奶奶,其实也不算是奶奶,很年轻,应该叫蠹馨姐姐还差不多。
蠹馨奶奶温和地勾起嘴角:“小孩子别乱想,奶奶可是已经超过一千岁了呀,”
说着,蠹馨奶奶微微一笑,“本来我是打算让每个来访者一辈子只来此一次的,看样子今天得破例了,孩子,想家就回家吧,父母正为你的失踪着急呢。”
寅瑶仍是不懂蠹馨奶奶终究是何意,傻傻地看着她,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弹出一段温馨的奇香,接着用手轻拂过寅瑶选的那片桴茴叶,那桴茴叶渐渐透明,当透明到一定程度后,又慢慢映现出一对夫妇憔悴的面容。
这对夫妇是寅瑶的父母,寅瑶记得他记忆里的父母一直都是很有活力的,尤其是教训他的时候,现在反差这么大,是因为想他吗?
“奶奶……”寅瑶的话语里有轻微的哽咽声,这是一种连他本人都察觉不出的哽咽。
蠹馨奶奶抚摸着寅瑶的头:“用这片叶子写封简短的书信给箜零门外的小伙伴们吧,奶奶帮你送给他们。”
寅瑶提笔,习惯地用左手写了“晶体内部的世界,请待吾归”几个镜面字。写完后刚把桴茴叶交到奶奶手里,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自家门口。
五十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他结了婚,生了子,父母离去,有了孙子。
随着年岁的逝去,那些晶体内的画面已变得模糊,唯有箜零入口前四个小伙伴的期待眼神依然清晰着。
他有想过再回到晶体内,可是对着镜子看了很多镜面文字,始终不能如愿。
孙子的孤僻让他很担心,这是齐家血脉里无可剔除的因素,无论是他,是儿子还是孙子,都多多少少会将自己陷入过度孤独的漩涡里。
庆幸的是,在这样浮躁的社会里,儿子逐渐与现实平衡,与他人融合,不让他担心。
他担心的唯有他的孙子,但已陪孙子走过七年,人寿有限,以后的路他不能保证能陪他走完。
如今那孩子早已入了中学,见面的日子更少了,是苦是痛,唯有让他自己承担了。
就在春末夏初的某日,一片叶子飘过他的眼前,是长方形的碧绿的写着几个镜面文字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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