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本计划在广州死宅,等待一个老朋友的相聚,但无奈先生说,离十一还有大半年,回我家看看,毕竟过年回的是他家。终究拗不过,简单收拾两天换洗的衣服踏上了归途。先坐三个半小时的绿皮火车,再坐两个小时的顺风车。早上出门,傍晚到家。先生则从他出差的城市出发,在火车站跟我汇合。
因为决定突然,硬座卧铺早已抢购一空,我只能硬着头皮拿着无座票上了火车,想想就挺悲催。火车缓缓开动,简陋的车厢同时揉杂着汗水的臭和泡面的香,记忆五味杂陈。
大学毕业,父母在镇上建了一栋四层的新房,也许在外人看来,年过半白拥有自己一套房子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甚至还会贴上能力不足发展缓慢的标签,可很多人不知道,这套房子不仅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也花光了他们所有的力气。他们为了节省师傅的工资,一砖一瓦都是他们用双手的老茧和挥之不去的腰痛交换而来。虽然至今房屋没有装修,但这是两位老人的得意之作,每每向外人谈起,骄傲大于心酸。
而我,应该也是从那时宿命地顿悟出一个人生真相,爸妈不仅不是大英雄,更是依然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人物,不仅不能给予子女人生更多的支持,自己还要在屋檐下治愈生活给予的伤痛。所以,我由衷地爱着外面的一切,甚至每天地加班和熬夜,也让我觉得,我离幸福和自由更近,哪怕伴随着满吨的孤独和疲惫。亲人能给我什么呢?除了爱,似乎等待我的只有养老大任。
我坐在行李箱上,写满一脸忧愁。在我斩不断离还乱的思绪中,火车到站了,先生早已在出站口等着我。我和他也来不及吃饭就打电话给顺风车的司机,倒不是归乡心切,而是疲累的我们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在车上睡上一觉。睡意迷离中,弟妹发来信息,老爸知道你们回来,没有出去干活,正在家里杀鸭呢。
下了顺风车,果然,老爸老妈正在家门口杀鸭,并且正准备做白切鸭,蘸料是我特别喜欢的酸辣口味。我还看见什么了呢老妈瘦了黑了,这么多年,老妈的体重一直在120斤上下,如今却丝毫不见肚腩。白皙也丝豪不见踪影,紫外线对她的伤害天地可鉴。老爸呢,背更驼了,白头发越发密集,想马上给他买染发剂的冲动。
在家的两天,我们除了睡到自然醒,就是吃着爸妈做的饭菜。在食堂习惯了套餐份量的我,面对一桌丰盛的饭菜,突然觉得有点无所适从。逛街闲聊,老妈问我什么时候有钱买房?我很担心又来别人家孩子的梗,却意外地得到另外一个回应,买房是大事急不得,若是钱不多,在家里买一套也是可以的,呆在爸妈身边,多好。
是啊,呆在爸妈身边,多好。有可口的饭菜暖胃,有细微的关怀暖心。除了爱,他们穷的一无所有。可是,永远比我们反哺的更多。回家,它终究不该是一件情怯的之事。返程的那一天,行李箱又塞满了妈妈味的生鸡蛋,腌鸭蛋和辣椒酱。很重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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