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

        外地工作的大学同学J 来这里出差，有人提议说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大家AA制请他吃个饭，顺便搞个小型的同学聚会。我讨厌浮华的热闹，原本熟悉的人在社会的洗礼下变得虚假，更是让人难以接受，想要找个借口推掉，又想到大学毕业后16年没见过J 了，不去似乎有点不近人情，最终还是去了，一件米白色雪纺衬衫搭配深色长裙，不会出错，也不抢任何人的风头。

        到了包厢里，照例是男生坐一边，女生坐一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大家都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谁都没有轻易开口，只是彼此打量着，猜测着对方的近况，似乎在寻找一种平衡。J 有些姗姗来迟，他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气氛有些热闹起来，回忆起多年前的大学往事，我们都忍不住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不知道从谁开始，大家三三两两开始给远道而来的J 敬起酒来 ，旁边的女生也拉我一起去，J 已经喝了不少杯，话开始多了起来，我们端着酒杯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和另外一位同学说，到了他那座城市一定要联系他，吃住他都可以包，打着官腔，很有成功人士的豪气，听说他几年前就从学校选拔出去到机关工作了，果然比我们这些“臭老九”有底气，大家都说些客气而冠冕堂皇的话，和他碰着杯。

        记得上大学时他是个爱辩论的人，谈论起古今中外的文学大家口若悬河，见解独到，是个颇有风骨的人，现在他在酒桌上应酬自如，自信从容，只是头顶出现了“地中海”，也有了“小肚腩”，我走到他跟前举着酒杯，正尴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眼睛一亮说:“嗯，你以前文章写的不错，现在还写吗？没变，没变，还是和当年一样。”有点像老领导关怀下一代，我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浮现出他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只能僵硬的笑着，随意攀谈了几句，趁别人过来敬酒时，我赶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好像终于完成了一个任务。

        饭局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拥上去问他要电话号码，加微信好友，我没有要 ，只是客气的与他道别。回到家跟老公讲起聚会的事，他说:傻子，为什么不要联系方式，说不定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我想，是啊，为什么没要呢，万一以后有用的着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