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越缓缓说着他和爱莎的故事,眼睛还是红红的,良遥坐在对面,也流着眼泪。
“爱莎跟着我回到我的大学,我准备毕业展和答辩,她就在校外超市打工,那个时候我们特别开心。她赚到第一笔工资的时候,想请我去吃肯德基,说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看到她一个人手足无措地站在柜台前,却什么也没点又回到我面前,她眼睛里有泪光,她说她不知道怎么点餐,也不知道该点什么,你知道吗,我当时有多心疼,我决定和她在一起,保护她,爱她,给她一种全新的生活。”
“你是很爱她的。”良遥说。
桐越点头:“我不能否认,她和我见过所有的女孩都不一样,她瘦瘦小小的,很单薄,在认识我之前,她吃了太多的苦,可我从来没见过她掉眼泪,她总是对我笑,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的,好像不管天大的难事都可以轻轻松松摆平,烟消云散。可我看得出来,她心里的苦都咽进肚子里去了。我以为,她有了我,就可以摆脱苦海,从此就可以阳光灿烂,可她说,很多东西是娘胎里带来的,命中注定的卑贱,不可能烟消云散,永远不可能……
为了让她开朗起来,我带她走了很多地方,远的,云南、贵州、四川,近的,江苏、上海,还去过内蒙古……后来,她跟我说,她累了,她已经奔波了太久,想停下来有一个自己的家,于是,我们租了房子,一起找工作,我进入时尚娱乐杂志做了摄影师,她在一个酒店做服务员,我带她回家见我的父母,没想到,我爸妈不怎么喜欢她,大概是嫌弃她的身世背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背着我要求她离开我,甚至提出保她进国企的条件,我知道她特别受伤,可她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大度,她说她很理解我父母的做法,一个没上过学的穷孩子,没法跟一个家境优越的高干子弟,成为一对……”
桐越叹了口气,眼泪滚下来,沙发上是他昨天从店里取回的那件婚纱,他看着它像一片从鸟儿身上掉落的漂亮羽毛,无比遗憾地说:“那件婚纱,是我为她设计的,找专人订做的,她只穿过一次……那年,也是一个冬天,我当时已经有了些名气,有时会跟一些明星一起去参加酒会,我把这件婚纱送给她,带她一起参加晚宴,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她,爱莎,她是我的女孩,没人能贬低她,瞧不起她,她穿着它进入会场的时候,光彩照人,全场惊艳,连那些明星都逊色了好多,当时就有好多媒体镜头对准了我们,当我准备介绍她时,她松开我的手,跑了,现在想想,就像是童话里的灰姑娘一样,可惜的是,当时我被记者团团围住,并没有追出去。可是没过几天,她在酒店上班时被狗仔队偷拍到,网上就开始传各种流言了,你知道的,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好听的有,难听的也有,可是她却因为这件事,再一次丢了工作。我爸那时想送我去国外读书,继续进修影视传媒,可我不同意,我爸气病了,他说只要我去留学,他就答应我们俩的婚事。我很高兴,我在走之前向爱莎求婚,我还记得,那天她哭了,是笑着哭的,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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