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金能刺五头大雁，你杨振宁呢……

古老文明都酷爱将伟大人物的陨落和星象扯上关系，而这次又更是出奇的合适，76岁的霍金，大半辈子蜷在轮椅上，却比谁都更接近浩瀚星辰，所有人都相信他最终翱翔在太空的永恒里。当然，他也会永恒活在科学\科普读物里，中小学生的作文素材里，以及某个很不情愿的地方…… 网络论坛的历史讨论帖里

我霍金能刺五头大雁，你杨振宁呢……

死者为大，况且确实是一流科学家 本不该说些什么煞风景的话，但各大公号评论里仍然扯出了许多地位讨论——对象还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杨振宁。作为理论物理学的外行，即使看了百度出来的一堆资料也无法比较两位科学家的高低，但在略微懂行的朋友科普以及公信力较高的论坛取证后，瞎说君的观点更接近很多严谨公号的表述：霍金是爱因斯坦后社会影响力最大的科学家，杨则是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

我霍金能刺五头大雁，你杨振宁呢……

这其中的区别，大略是天下第一高手和天下第一大侠的区别——大侠大多行侠仗义、信徒众多，而绝顶高手常常找个山洞一躲十几年钻研武学，出关后也只是跟几个老宿敌去华山顶上论论，这种区别从读者的上帝视角体会不大，但对于江湖底层人士反映对比度很强烈。比如丘处机出场时，杨郭两位乡野豪客都忍不住惊呼：遮莫是长春子吗？而那位南武林大名鼎鼎的焦木大师，一听长春子道号，更是正襟危坐地邀齐了江南七怪——又是江南武林的明星人物，足见长春子威名之盛。而丘处机的师弟王处一，也是以“铁脚仙”姿态出场，一上来就让另一位大佬“千手人屠”彭连虎肃然一凛，有人说这是全真教盛名所致，而有趣的是，前面铺装了这么久，郭靖却一直到中期遇到周伯通才知道全真七子的师父是王重阳。对比五绝另一位的洪七公出场，排场就比风雪惊变的丘道长寒碜多了——一个中年乞丐，“撕作两半，鸡屁股给我”。给出鸡屁股的黄蓉甚至不知道此人跟自己父亲是齐名的高手，也不知道这一小小的顶级高手圈还有五个对称的名号。而混迹江湖数十年的江南七怪里，也只有大怪老柯对北丐的名号激动一下，五绝这群众基础，不行。

那么缘何顶级高手五绝混的不如准一流的七子呢，首先当然是曝光度的关系，东邪西毒一个窝在山上一个躲在岛里几十年如一日，日子久了讨论热度就低了，何况那年代也没有社交媒体，没那么多缅怀贴炒冷饭，当然比不过丘道长今天追杀金国王子，明天锤爆汉奸狗头。类比回来，霍金无疑是大众眼里科学界的超级英雄，不仅他的科普巨作对民众影响深远（尤其对民科），他本人更因为频繁的电视访谈、学界打赌、外星人言论以及影视剧作品的本色客串，为民众提供了一个“不严肃”的科学偶像，给晦涩的基础科学做了个看似和蔼的传媒推广，民众需要科学明星，学界也乐于有意见领袖，这本是一举两得的事。当然也曾有过科学界同仁指责他“获得了言过其实的权威性”，这仅针对于内行的评价维度，就像丘处机提升了一个郝大通的功力水平，就被赞为“为我派放一大彩”，期间想必在江湖上也吸粉无数，而周伯通在山洞枯坐十五年，创出左右互搏和空明拳两大盖世绝学，也只是淋了东邪西毒一身臭尿而已，见证者不超过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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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是民众主观接受度，这一点和所谓学术成就关联不大，毕竟普通围观群众头一次看丘处机拳拳到肉地单挑江南七怪都会觉得比洪七公和欧阳锋思索半天才交换一招半式要漂亮，指望大家理解奇点定理和杨米尔斯方程毫无可能。所以这种接受度必须主观，也必然和自身人设相关，霍金先生作为科学界第一ip，自身经历已经是励志典范了，加上其本身硬成就过人，还有他卖的比麦当娜写真还多的科普巨著，霍金在“社会影响力”上绝对难逢敌手。而杨振宁的评价，却常被加进奇怪的意见如：

我霍金能刺五头大雁，你杨振宁呢……

这里面提出的论点让人哑然失笑，民众关心私生活不是民众常态吗，难道在理论物理圈都曲高和寡的规范场会比老夫少妻对民众更有吸引力吗？而这样的评论常会扩张成了科学家国籍问题、科学家对民众启蒙作用乃至科学家之于社会、人类的全面影响，原本武无第二的谁是“天下第一高手”的争论就变成了“谁配做武林盟主”之类的等额选举，丘道长就这么和黄老邪进入了统一讨论。

当然，比霍金先生为丘处机没有丝毫贬损，实际上射雕全书算上男女主角，丘处机在书末也是天下前十的高手，大环境下绝对的人中龙凤，况且金庸对他也格外偏爱，秒杂鱼效率奇高，战下级绝对碾压，打同级优势明显，抗高级不显狼狈，甚至还扫了黄药师一下，江湖名望更是交口称赞，在郭靖出现之前，抗金（元）义士他算一面旗帜。对比其他名声冷僻的高手如周伯通，追寻道的极致是孤独高寒的，也是自得其乐的，武痴选择悟道，民众选择大侠，相得益彰。

况且说到底，七子不如五绝，不过是读者们上帝视角下的简易判断题，而连灵智上人都不认识的五绝，在江湖中又该被如何讨论呢？

瞎说君想到了笑傲江湖里的桥段，衡山城里酒馆里的客人吹逼：衡山掌门莫大和师弟刘正风不和，而刘正风武功实胜过莫大，刘一剑能刺下五头大雁，莫只能刺三头，接着在酒馆兼职拉二胡的莫大扮猪吃老虎出场，一剑削断了七只茶杯后装逼离去，留下一桌尴尬的群众，削茶杯当然比刺大雁难多了，不过没见过削茶杯的剑法，以为刺大雁是评价高手水平的标准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令狐冲见到东方以前也想不到针也能杀人一样。不过霍金能刺几头大雁，杨振宁能削几个茶杯，就不是我们这些杂鱼评价的了了。

我霍金能刺五头大雁，你杨振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