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

    科三挂科了，没有赶在假期的尾巴拿到心心念念的驾照满是失落。正趁姐姐得空，我奔赴去了长沙，为几日后开学做准备。

    出门前逼着自己打起精神，事发突然提前了一天，所以临时通知母亲两个小时候要走时，她炒菜的手没有停下来，就着油烟机的哄闹声说：“就走了啊！”

    我回道：“嗯，等下就走，下午三点的车来接我 。”

    她依旧停不下手中的活儿，只是那炊烟下，依然泛起了点点泪光。

    “咋滴，你就开始想我啦！”我打趣她，试图用这种玩笑的语气掩盖我离家的伤感。原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说我才懒得想你，终于不在我眼边碍我眼啦。

      没想到她却缓缓开口，用刚好被抽烟机声掩盖的音量说：“是嘞，我会想你。”

    我闻言也是一怔，然后后环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肩膀上，然后轻轻撒娇。我们总是这样，相聚的时候她总是嫌我，我总是烦她，快分开的时候就开始互相挂念。

    直到她送我上车，也是止不住的叮嘱，可我不是小孩子了，但也不会在此刻驳她，只是一一应下。

    我以为她会看着我离开，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可是没有，她如今连我离开的方向都不忍去看。我就这样频频后望，直到她从变成一条线再变成一个点最后不见。

    我在车上同好友聊天，我每次离家都有不一样的感慨，许是因为爸妈越来越老我越来越大的缘故。包里总会带着从家里来的吃食，感觉这样才会安心。

    我知道的路只有两条，离家的路和回家的路，终点从那里到这里。

    因为通讯发达的缘故，我总觉得现在不似以前，离开的感觉没有那么明显才对，毕竟互联网能让所有人“天涯若比邻”。我开始思考她会从何时清楚的感觉到家里少了一个我呢，从饭桌上少了一副碗筷，房间从关闭到空着敞开，说话时没有人“插科打诨”……

    我一直觉得，以后我能一个人生活，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面一个人快乐，可我好像喜欢孤独却又无法忍受长期孤独。我难以想象没有母亲陪伴在身侧的日子，虽然我也爱我的父亲，但母亲的爱不似父爱那样沉默，她的每一份用心都能沁入我的心间。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女孩儿嫁人之后，家会多一个关于母亲的前缀吧，娘家和婆家。我从未听到过说公家和父家的，也许有，那便是我孤陋寡闻了。

    路标从熟悉到陌生再到熟悉，我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我的母亲在等我的回电，也许她此时正在频频的望着手机，掐着时间算我什么时候到又什么时候安顿好然后何时得空报平安，她何时把悬着的心放下。

    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就这么眼巴巴的盼着，然后等着我回电说个两句安好 。于是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也不说些什么，但是她还是不会挂电话，就这么一边做着手头上的事，一边望一望我然后我们道别，约好下次来电时间。

      我会说“有空”，但我不知道“有空”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像说“回头我要……”一样。下次就是下次了，她从不主动给我发消息或是打电话，她就盼，一直盼，直到我下次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