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之年都是你

清白之年都是你

我不由停住脚步。

这片违和的叶子，它落在我的脚尖上，它原本是被制成书签，夹在《诗经》里的。薄黄的脉络清晰又精美，那是造物主给它的恩赐。

我走的这条小巷正四方无出口，只通一条侧路，正值暑时，只觉烦闷。风吹来甚好，绿叶哗啦啦，书签叶子一身枯黄，又向我脚边靠了靠，似是在找寻什么。

我想，它多幸运啊。《诗经》陪伴它度过近一年光景，夜沉月升时，不知它是否看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可曾听到“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它在最古朴的文字里穿梭纵横，自由停留，我想，它的人生远比枝头的叶子辉煌。

弯腰欲拾起，一阵风吹来，叶子随风飘飞，起起伏伏，轻逸婉转，黄色的叶子在夏日飞舞，不觉诡异，只觉敬畏。

它缓缓的飞，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它是会呼吸的。这片枯黄的叶子，它的心脏是绿色的，它在挣扎，挣扎在让人窒息的赋予中。

古往今来，人们写花不描叶。“万绿丛中一点红”，叶子是陪衬的，凸显红花的。“化作春泥更护花”，叶子归于尘土，被安上“无私奉献”之名的。叶子，不止这些，它们生为叶，更渴望随风翻飞时的自由。

我看着它在小巷中翻飞，起起落落，跌跌撞撞，它无地彷徨，它在挣扎，挣扎在让人窒息的赋予中。

清白之年都是你

此刻，我希望，如果有来生，会长成一片叶子，不是夹在《诗经》里，而是自己飞在天空中。或者是一片飞过了山川大河，见证星河吞没的叶子，即便最后垂直落下，我依旧渴望。

人们说，年轻时，你以为无穷远方无数人们都与你有关。长大后，你的双眼告诉你。所有的故事都远在天边。

我最怕“全都”二字，我怕生而无能，注定被左右，我怕所有的抗衡都成为命中注定。我苟延残喘，只为了找寻密室中的一抹月光。

清白之年裂痕纵横，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清白之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