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上初中的那几年,我每天一早起床做早饭送他上学,旁人见了总取笑,这个年纪可以自己上学了,我却笑而不语,他们怎知每个清晨邂逅的第一道曙光和炫丽的云彩,林荫下飞驰的单车和跳动的马尾都是我不想错过的场景。
把书包放在电瓶车上,儿子跨开长腿坐在后面,一拍我的肩膀,“好了!”我轻轻一扭把手,“出发啦!”
初秋的风吹在脸上,凉凉得带着一丝甜意。小区里的草坪依旧碧绿如新,晨露在草间熠熠生辉。
一股撩人的香气猛然袭入鼻翼,不遮不掩,妖娆妩媚,深吸一口,顿觉芳馨怡人。四下寻觅间,几树金桂已然笑靥兮兮地错落在小路旁,何曾想这般小巧精致的黄色花蕊,竟蕴藏着如此浓烈的香氛。
迎面跑来早起晨练的大姐,步履轻盈地擦身掠过;喷泉池前的空地上,大叔那不知名的拳法正一招一式练地认真;物业的保安拎着一壶水进了值班室;搞卫生的阿婆也早早地拿起了拖把。“阿婆早!”“哎,弟弟念书去啊!”一路打着招呼,出了小区,在拐弯的地方,总能看见一位老伯,头发几近全白,穿得清清爽爽的样子,斜挎着一只小包,手里牵着一条短尾巴的小胖狗,满脸的笑意,慢慢悠悠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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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阜湖路一路向东。梧桐树,我儿时大院里的树,如今在我生活的这条街区,安然自得地生长着。灰白的树干,斑驳而粗壮,翠绿的枝叶,繁茂而密盛。它迎风站着,看尽了人生四季的变幻,世间万物的更替。
绿化里竖着“您已进入落叶景观区”的牌子。偶尔有几片枯黄的树叶飞旋着坠落地面,飘散在四处。“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若是深秋,则满地金黄,风一吹,哗啦啦地响,急匆匆得不知要奔向哪里。车轮经过,一阵悉悉索索地脆响,那是秋天渐近的脚步,大自然轮回不息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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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梧桐树几米开外的人行道上,有一排香樟树,早几年道路扩建,香樟树幸运得被市政部门保留了下来,如今成了人行道上奇观。
每次经过,恍若置身于森林之中,在林间飘然穿行,空气中弥漫着香樟叶的清香,嗅到一丝,足以沁人心脾。梧桐和香樟的枝桠相互延伸牵绊,枝叶恣意生长,树上栖息的鸟儿不计其数,听得满耳的叽喳声,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漾开来(千万不可以抬头笑哦!)。
路边几辆三轮车早早地依次排好,车夫们则聚在一起,有的抽烟有的啃着早点,不时地推搡嬉闹着。各地的口音汇聚在一起,赤黑的脸上透着悠闲惬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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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铺里的老板娘,抬起硕大的蒸笼,白色的雾气猛然窜出,缭绕升起渐变透明四处散开。蒸笼里躺着胖乎乎的包子、圆滚滚的馒头,俏丽丽的烧卖。老板娘眯着眼,来回拂过雾气,手脚麻利地装好打包。
手抓饼的小摊前围满了学生,小夫妻忙得手脚并用却不慌不乱井然有序。一块大铁板,稍稍抹点油,摊上面团,用铲子压扁,两面煎得金黄,取蛋一枚,轻轻一磕,单手打蛋的绝技全凭五只手指巧妙地分工合作,透明的蛋清包裹着完整的蛋黄,颤悠悠地掉在了铁板上,瞬间凝结成白色,衬出中间的那一抹黄,撒上翠绿的葱花、胡椒粉,抹上鲜香的甜面酱,裹上已经炸好的肉串,一个色香味俱全的蛋饼瞬间就成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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