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山楂
文/鲁倍宁
山楂树上,花儿开了,远远望去,仿佛团团的轻云,开得如火如荼。花儿落了,无声无息,如同划破夜色的流星,不留一丝痕迹。那棵山楂树,承载了怎样的美好回忆,又承载了谁的思念?
小时候经常会去太姥家住一段日子。那地方叫红峰村,大家都称那叫“山沟村”,是一个离马路边不远,临河的小村庄。住户大概七十家,都种地。
和我一同玩的是许多小朋友。我们每天的事情大概是掘蚯蚓;伏在河沿上扔石子,看谁扔的远;赤脚在冰凉的河水中捉鱼……但最爱做的事,便是上山找山楂。
山中树木很多,一棵棵褐色的树干,足有碗口粗,笔直笔直的,宛若士兵们守护家园。满树的叶子绿得可爱,活像一把张开的绿绒大伞,风一吹,轻轻摇曳着。“大家快来,前面是山楂树!”一个小伙伴说道。这时,大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使出吃奶力气往上爬。我也不甘示弱,那红滴滴的山楂,真招人喜欢!“啊!”“怎么了?怎么了?”小伙伴们的目光聚集在了我身上。看见我皮肤上划破的口子,大家都嚷着说:“我来帮你摘吧,你就跟在队伍中好了。”一股暖流在我小小的心房中流淌。
小伙伴们喜欢捡地上的,那种熟透了的,薄薄的果皮,有些蔫儿了的,因为那样的会比较甜。下山的路上,大家都唱着“小苹果,酸溜溜,裹上糖衣,甜悠悠”,我也高兴地摇着手里大串的山楂果,像小鸟一样飞在队伍最前面。
回到家中,我把新鲜的山楂递给太姥,太姥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不住夸赞我能干。但很快,她就看到我手臂上的伤痕了,皱着眉说:“哎呀!这是咋弄的啊,快去涂点药膏。上山夜不夜啊,快洗把脸,我给你做山楂罐头吃。”太姥的口音是改不了了,总把“热”说成“夜”,我也只好配合着说:“不夜,不夜。”太姥笑了笑,开始剥山楂,制作罐头。
她先把新鲜的山楂洗净,再把果核取出来,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呢!弄不好,就会把山楂弄碎。但太姥动作干净利索,很快就把剥好的山楂放进锅里,加水,加糖,煮了约半个小时。掀开锅盖,酸酸甜甜的味道扑面而来,最后等它冷却装入玻璃罐里储存就大功告成啦!
神奇的灶台把酸涩的山楂变得香甜,山楂的味道没变,太姥的爱也从未改变。太姥去世那天,我又进了灶房,还是一样的摆设,只是灶台冰冷,没有了烟火味道,装山楂的玻璃罐子也已经落满了灰尘。
山楂,因在太姥的爱里浸泡才变得格外香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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