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拳记

作者: SSSang | 来源:发表于2017-12-30 00:30 被阅读0次

    我要学太极拳。

    从我念叨这句话开始,总能收获一张错愕的脸,来自女生的,也有来自男生的。百分之八十的人会反问:你为啥不练瑜伽呢?——是啊,从我各方面的人设来看,似乎都更符合瑜伽的路子。那么还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轻蔑地问:你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么?——我会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些人哪里会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酷。而更有意思的是,我真真正正的老年同学——七十多岁的刘叔,三番五次在课间感慨:我如果再早认识翟老师几十年就好了~而我更年轻的同学,是仅仅十几岁的小男孩。我当然也会偷偷羡慕他。

    正式开课前那场关于“太极拳疗愈机理”的讲座,我评价为,天上一脚地上一脚。要是没有翟老师巴拉巴拉在旁边讲,把PPT拿给任何人看都会是一头雾水。这篇是天文,通过星系图告诉你宇宙中万物运动的轨迹;这篇是物理,幸亏看过生活大爆炸,要不然还真被这薛定谔猫实验给唬住了;完后又是心理学了,拿出卡尔良相机拍的照片做图例;一下子是生物;一下子是中西医……整个银河系简直就没有学科不证明太极拳的伟大了,当然还有更玄的,传说中的内功心法、江湖中精彩绝伦的武功较量……

    说真的,我本意是把这里当成另一个健身房的,但在讲座中收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当时我比较刷新耳目的观点是,健身房里的运动和比较流行的跑步都是对身体的消耗,通常结束之后都是口干舌燥和筋疲力尽,或者迫不及待想大吃一顿,时间长了对心脏和关节都是损耗,而真正滋养身体的运动是结束之后感觉精神焕发和口舌生津,觉得干劲十足而不是只想躺着,我觉得有道理。另外有点打动我的,是老师讲到的疗愈功能,老师自己、以及以前的学员通过修习太极拳改善了健康状况,治愈了一些顽疾。我忽然灵机一动想起自己右膝盖的旧伤了,平常屈膝的时候总别别扭扭的还骨头乱响,走路多了也是右膝更难受一点,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疗愈。

    开课后有相当一段时间,我对翟老师充满了好奇,课堂上总惦记偷偷推老师一把,试试有没有传说中的反作用力,或者是不是感觉像推到一堆棉花上。有时老师手把手教拳,为了解释动作的功能,难免会以身举例说:来,你推我试试——我说,好嘞!——老师说,哎,轻轻推~用那么大力干嘛!终于有一次,被我逮到机会用上八九成的力狠推了一把,然后,我就一头朝着地上栽出去了,幸亏翟老师从后面拉住我了才没有摔倒。后来,翟老师曾说,在没有能力保护对手之前不要轻易和人交手。我也听到很多太极高手都有类似这样的忏悔:那次啊,对方来得太快太突然了,我实在躲闪不及,为了自保,就只好让他打到/踢到我了,然后呢?然后对方就倒了/伤了/退出江湖了呗……就是这样,物理定律在太极大师身上是失效的,推到翟老师,感觉像扑到了一个轻飘飘的大气球上,而且有意思的是,这个气球不会飘走,而是像有多大的静电似的黏着你,想甩又甩不开,够奇怪够讨厌的。

    我们的太极学习从站桩开始,开始觉得还是挺枯燥的,并且胳膊也容易酸,坚持不了多会儿,并且你也真的不清楚自己在干嘛。但是师父一直强调重要,也就听话站下来了,慢慢的,站桩对于我已经不是为了完成功课和任务,而是成了每天的习惯,就像刷牙洗脸一样。精神差了,就站一站,感觉快要感冒了,也站一站,心里觉得乱了,还可以站一站。通过站桩,我用意念和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密切的沟通。

    站桩要求的松沉,最初我觉得自己挺上手的,但站一段时间后发现浑身都紧,有时站在那就觉得自己好忙,一下子腿紧了,松一松,一下子胯又紧了,又松一松,虽然表面看着身体没动,但表层下一派手忙脚乱。然后有一次跟京京师姐念叨这种感受,她告诉我,这是进步的表现,代表能发现自己不够松了,以前是都发现不了,还自以为松了。之后,我经常能站出手心发热的感觉,有时像捧着一团小火苗,对于一个经常手脚冰凉的人,这种感觉够得上热泪盈眶了。有的同学会觉得站桩耽误时间,问能不能边站边听点东西?其实我们平常有太多太多的三心二意,导致了心神的涣散,站桩刚好能协助我们找回一心一意的状态。我其实知道很多优秀的成功人士都有冥想和静坐的习惯,帮助自己去除杂念。还有每天晚上的无极桩,我一般是躺下后计划从脚趾尖开始一点一点放松,全身都松下来之后再关注毛孔的呼吸,立志有朝一日能脱离氧气瓶潜水,但往往全身没松完就迅速入睡了,改掉了以前一睡觉就先找耳机听东西的习惯。

    后来热心的松松师姐又组建了站桩打卡群,督促大家每天站桩。某天我本来觉得没有时间站桩了,那天状态也并不好,但儿子放学想要去邻居家玩,我一个人黑灯瞎火的进了屋,觉得月色撩人,就走到窗前随随便便站了个三圆桩,我先感受了全身的放松,又轻轻怀抱了一个球,后靠了一个球,把目光投向窗外的远方,让意识穿过夜色投向更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有了很神奇的感觉,胳膊腿之类的各个部分之间的界限消失了,我成了一个整体,就像一整块木头雕出来的人。我现在要是打一个人,绝不是用手在打,而是整个身体在打。后来我讲给师父听,他告诉我把这种感觉带到行拳中去,虽然后来我再没有站出过这样的整体感,但仍然觉得这次经验对我打拳有非常大的帮助。然后我一度很想多听师父说,多找机会让师父多说,简直找到了武侠小说的情节感,那种高人指点然后武功大进的内容是真的哎,当然最终还是得自己花时间练。但是真的是,听师父一席话,胜过自己苦练几个月。

    其实松松师姐每个月都抽出两天来带着大家练拳也是挺慷慨的,虽然往返教室要花费一定的时间,但在教室里练拳,松松会耐心地帮助大家更正动作,并把自己学拳的经验讲给每个人,也会把师父的一些教诲分享给大家,同样让人受益匪浅。接触多了,同学之间也形成了互相激励。我们尊敬的刘叔是最认真刻苦的,并且不耻下问,看到他练一会儿,就会把疑惑的地方讲给身边的人听,然后再自己边练边体会;同学之间也很乐于互助,有好几次一整个上午我都看到梦甜在单独辅导刘叔,一会儿带着刘叔打,一会儿看着刘叔打,一会儿想尽办法帮刘叔讲解,即使不看着她,我也能一直听到她在说话,刘叔也因此跟她很亲;还有几张经常能在教室里看到的面孔,气色都是越来越好,包括几个最开始上着上着课都要坐一会儿歇歇的同学,后来走起路也都开始虎虎生风的。

    老师也很愿意激励大家,整天把什么学得快啊,学霸啊之类的挂嘴边,但你要是仔细捕捉到他眼镜片后面不经意闪出一丝狡黠的目光,嘴角没小心的笑意,就不要太往心里去了。有一次我跟刘叔在压腿,我们俩年龄相差了四十岁,并且我身高略高,我们爷儿俩在同一高度上压腿,你只能盛赞刘叔,绝对没有搭理我的必要,但是翟老师偏偏在我旁边用发自肺腑的语气感叹:“高手!”我说您不能再这样了,哪天我盲目自信跟人在街上打起来,就得给您打电话,师父,快帮忙!还有一次上课前,老师正绘声绘色的给人讲意识的力量有多强大,据说某心理学的实验中,让人误以为自己被烧红的硬币放到胳膊上,当然实际并没有放,但那个人的胳膊却自己红了一块儿……正讲着,一个缺课的漂亮姑娘凑过来说:师父师父,快给我讲讲上节课的动作,我上节课没来。师父斩钉截铁地说:“不用~!你一会儿跟大家一打就会了,你是学霸,简单~!”那个姑娘当场愣住了,满脸都是“你不是在哄我吧”的表情。我忍不住笑着说:“您是用硬币的方法教学么?”更多的时候我们在老师连绵不绝地表扬中愉快地下课,我边往外走边说:“翟老师分明就是怕我们畏难放弃,滥用鼓励来打鸡血。”松松埋着头一边送了我几步一边说:“哎呀,做人不要这么聪明嘛。”

    其实十三式一式一式地学下来,我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总是提问第一式金刚捣碓,后面的动作并不是没有问题,而是我发现不了问题,后来我想应该是第一式学得最早,所以练得最多,练得多了才更容易发现自己哪里跟师父打得不像,然后琢磨不透就忍不住去问了。问得多了就发现了太极的精深,看起来简单的动作,看不到的身体内部进行着错综复杂的活动,所以为了兼顾到这样那样的“内动”,我的拳是越打越慢。

    我遇到的第一个最大障碍是云手,可以说到现在也依然是需要攻克的难关,也是在学习云手的时候我的右膝盖开始疼。其实在学云手之前,我的膝盖旧疾一度都被忘却了,中间爬过几次山,其中某次陪儿子爬鹫峰强度还是挺狠的,大汗出了好几身,下山的台阶路也不舒服,按照以往的经验回来膝盖就废了,但这次完全没有感觉。可是云手的时候右膝明显的酸痛,并且大概因为右膝不舒服导致了动作错位,连右脚的大拇指也磨得肿痛,搞得我一直在琢磨着换鞋。连着好几周,上课的间隙我都忍不住弯腰去揉膝盖,师父说是气冲病灶,冲开就好了,结果是几周后确实好了,我现在有时去练面对墙壁的深蹲,右膝盖既不别扭也不会嘎啦乱响了。

    继续说云手,简直就是我的心病。我是开车等红绿灯的时候也云,站在电梯里也云,走路时身边没人也云,站路边等人的时候我也豁出去云开了——导致很多人躲着我走。即便这样也是依旧云得尴尬,那种感觉是,你心里很清楚该去做什么,但行动上就是达不到,或者有时候比如关注了胯的动作,就无暇关注膝盖了,师父说是意识控制身体的能力不足。师父还说过人衰老的过程就是意识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而修习太极是反其道的修行。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观点,但深以为然,因为前几年刚刚经历了家人的过世,现在想来,我看到的确实是意识渐渐脱离身体的过程。

    不过,每当云手的水平提升一步的时候,打拳整体的感觉仿佛也提升了一步,所以我现在依然在见缝插针地攻克这一难关,单独练云手。有时候人多的地方练也会不好意思,但想要练好拳的冲动总能战胜不好意思的顾虑。

    我的动力还有一部分来自于京京师姐,有相当一段时间,我见到京京比见到师父还兴奋。因为,为了身体康复来打了两三年拳的京京姐姐,战胜了一位职业练武年富力强的底迪。这件事最高兴的是师父,高兴到见谁跟谁说,以至于从那次比武之后,你每次见到师父都能听他提一次:你知道吗?那个小Z来找我,我说让他跟京京推手,结果他被京京一推就倒,再试再倒。有时师父会指着教室说,就从这里,一下子把他推得退到厕所里去了。还有时师父会掏出手机说,来来来你看,这就是小Z的照片。你知道吗?他X岁开始练武,XX岁开始开武馆,这XX年全国到处拜师,然后还掰着手指头帮小Z算花了多少钱……就这样,被一位业余的培训班出来的大姐打败了……我开始是很兴奋的,因为以前听师父讲什么高手对决,我虽然万分艳羡,但认为和我一中年妇女没什么关系,但现在分明是,只要你练对了,短时间内成为高手是有可能的,这件事极度梦幻。同学们也都很兴奋,每次对这个故事百听不厌,脸上洋溢着骄傲的微笑,心里庆幸着:多亏我跟翟老师是一锅的。但是我听着听着就开始同情起小Z来,他挫败的程度绝对远远大于我们兴奋的程度啊!这根本就是个悲剧!有一段时间师父一提小Z我觉得我眼眶都热了,后来我跟松松念叨过自己的感觉,然后师父再提小Z时,松松总要扭过脸来笑眯眯地盯着我。

    我不仅崇拜京京师姐,也十分感激她,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指点我:命门要向外撑着点。但当时我比较菜鸟,还找不到感觉,或者说我的意识还传递不过去,后来见面她又提醒过我几次,但我好像也有点无能为力。直到有次她离开教室前轻轻拍了我后腰一下说:现在不注意以后练时间长了腰疼。然后那天我腰真的开始酸疼,站桩也疼,练拳也疼,但是我同时也找着撑住命门的感觉了,注意了之后腰疼的感觉迅速消失了。这件事让我对京京万分感激,其实年纪大了之后你真的会去由衷感激那些愿意去帮助和指点你的人。还有师父,你就按着师父说的话去做,然后有渐入佳境的感觉,然后就不仅心悦诚服还打心眼里感恩。

    当然,通过这些师兄师姐的身手,你也就能推测出师父的武功深不可测。我特别喜欢跟着师父打拳,或者看着师父打拳。师父说用书法中临摹的方法跟着他去打,我觉得这个方法简直太棒了,行拳的时候完全放下自己的脑子,不去想下一个动作该如何做,而是完全跟着师父的动作和频率打,仿佛有一根线系在师父的手腕上再牵着自己的手腕,然后瞬间就有了高手附身的感受,自己的动作也都不那么尴尬了。

    有一个清晨,宋洋跟师父推手秒败之后,转脸跟我念叨:所以说,以后走到路上,看到跟师父差不多的老先生,都要躲着点。我说:也没有夸张到要躲着走吧,我又不去招惹人家,心虚什么。

    还有同学认为师父特别智慧,跟我说:“练武的人大多头脑挺简单的,但你看师父,好聪明啊。”

    我说:“谁说的!真正的高手都是很聪明的!”

    “啊?是吗?”

    “是啊!比如,黄药师。”

    “……”

    但是师父是虚怀若谷的,他自谦刚刚入门,那我对太极就更不敢发表什么感想了,我也只能谈谈自己的变化。

    首先,除了之前提到膝盖旧伤完全没感觉了,我最近脖子感觉比较明显的酸痛,有可能在疗愈中,因为以前遇到工作量大的情况,脖子就僵住不会动了,严重的时候去扎过针灸,这里应该也是有旧疾的。另外一个本来被我忽略,但彻底解决了的问题是月经不调。我这二十几年月经就没有准过,都是推迟,练太极的前一个月根本就是停了,忍无可忍去了趟医院,各种检查单子开了一堆,两三个月下来,检查因为抽不出时间去而没有全部做完,但月经却已经规律了,不是普通的规律,是《黄帝内经》标准的规律哦。

    另外我咳嗽了一两个月,本来想搞点药吃,松松问我是不是也气冲病灶。我确实有个咽炎的底子,但老这么说也含糊,我觉得这些都是陈年老病,俗话说,病去如抽丝,会练上几个月太极就发生这么大变化吗。松松说,恰恰是刚开始练的时候变化大,因为身体之前处于一个不健康的平衡状态,通过太极改变了身体的状态,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产生了显著的效果。可能以后练时间长了反而想进一步却难了。——我认为说得挺有道理。

    师父说练久了指甲长得快,我就在日历上标注剪指甲的频率,有人说练拳增肌和骨密度,我就兴冲冲地去记录体重——多少年来我第一次盼着体重往上涨啊!

    除了这些有迹可循的指标,我觉得自己改善明显的是精神状态。上半年我的精力很差,吃了一阵玉灵膏有效果,但并不明显,到了傍晚就想躺着,总是因为太累而发脾气。自从修习太极拳之后,虽然每天都要抽出时间来站桩和练拳,但练完之后真的精气神很足,反而能完成更多的事情,这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吧。再加上站桩对意识的锻炼,做事专注的态度也能提高效率。有同学表示觉得自己变聪明了,以前看不懂的文献看懂了,公司的决策更高明了,律师出的方案更优秀了……我觉得老师的回答很搞笑,老师说:没道理你的身体变好了,脑子没有跟着变好。我倒是觉得我开车变快了,很多情况是我自己有信心掌控。不管脑子有没有变好,我目前觉得自己还有一点很明显的是充满了斗志,有一种敢于接受挑战的勇气,并且伴随着解决问题、战胜困难的决心和信心,这是真的!特别明显。这些真的都对提高生命质量至关重要,我观察很多事业有成的人士都是精力很旺盛的人,不然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和时间去发展他自己。

    然后随着对翟老师的了解,你也会发现他的多才多艺。像书法这种和传统文化沾边的也就罢了,某天他无意提到自己在冶金设计院如何如何,我大吃一惊:“您还会炼金术?!”他发现自己失口赶紧转移话题举着手机跟我说:“我给你看看我给出版社设计的出版物封面吧!”我当时特别联想都敏俊,想问问他老人家到底活了多少年了,有多少种身份和职业。有时他讲起物理来我就拼命联想斯嘉丽约翰逊演的《LUCY》和康伯巴奇演的《DOCTOR STRANGE》,但你要跟他提这两部电影,他一定会评价:“太浅~!”有时他聊起政治和经济来,我比上学时听得还明白——看来我脑子也变好了。最绝的是某天我们聊起了育儿,他的观念在八零后中也算是比较前卫的,我知道了,师父的人生一直是保持着学习和开放的状态。

    师父说自己的学生活到90只能算及格,还得是没有病为前提。还有同学半开玩笑地问练成LUCY那个境界需要几百年,我说我们这个社团的团歌叫《向天再借五百年》得了。有时候觉得我对寿命并不太贪心,但最好弥留之际能维持一点尊严,像师父描述的那样,不被疾病困扰,手脚灵活,自己能感觉大限将至,洗个澡,画个淡妆,吹吹头发,换身衣服,整理下账户,发个朋友圈啥的。其实学拳伊始无非是想要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点的阴暗心理,但后来更吸引我的是能打人,前些天看了马云的片子我真特理解,姑且不谈什么弘扬民族文化,我现在也是天天盼着有人能主动挑衅,让我可以不负责任地在他身上考证一下我在食物链上的排位。

    我写东西喜欢一气呵成,中间不睡觉不吃饭都可以,但这篇文章由于抽不出大块的时间而写了两周,最后一次补充的时候,肩颈的酸痛感也已然消失了,就像之前右膝盖的那次疗愈一样,然后真的对太极的疗愈功能更加笃定。随着病痛的消失,站桩和打拳的时候也增加了如沐春风的感觉,肩背一松,脖子好像都长长了一点,并且,整个身体仿佛都跟着变轻了一些,骗得我去特意称了称体重,其实没啥变化。我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我这肩颈已经紧了十年了,从我最初的工作繁忙开始,一直到今天,从来就没有放松过,而我自己这十年间其实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念头出现之后,我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应该是我身体比较大的一个隐患,只是还没有引爆而已。而且我忽然想起,我第一次学着站桩的时候,当时只有三五分钟,但是站完就是唯独脖子不会动了。老师当时就说,感觉异样的地方,就是身体不通,气冲不过去。

    有的人看到我在持续做一件事,有的人看到我在持续做另一件事,他们分别都觉得我时间好多,并且觉得自己是因为太忙而没有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好,聪明一点的人会看出我现在精力充沛,而我也只是掌握了利用碎片时间的小聪明,或者是我的精力充足到让我有能力去把碎片时间利用起来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得到这么多,而且付出这么少就可以得到这么多,要做的无非只是一点点坚持而已,哪怕是每天十五分钟的时间。其实我通过修习太极拳和锻炼意识,在整合自己的时间,是自己全部人生的时间,人有时候是可以通过机缘大笔改写自己的命运的,或者是在命运的安排之下能不能把握住机缘。有些东西可以舍,而有一些东西的加入看起来是占用了时间,实际作用却是把生命拓得更宽更广了。

    感谢太极,感谢师父,感谢结缘的每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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