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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遇见一抹比阳光更温暖的红

初冬,遇见一抹比阳光更温暖的红

作者: 靈生 | 来源:发表于2018-11-30 22:51 被阅读103次

    北风吹来的时候,北阳台上便没有了一丝阳光,花花草草多数都被我移到了南阳台,那些耐寒的花草树木,诸如桂花、栀子、月季、金银花、、绣球花、白蝴蝶花、梅花等,就任它们在寒风中萧瑟了。 

      连日的浓雾,上午的空气潮湿又阴冷,总是要等到将近中午,太阳才能钻出厚厚的云层,将并不强烈的阳光从高楼的缝隙间投射下来。

       冬日的阳光是金贵的,尤其是高楼林立的地方。太阳一出来,女人们就会抢着找地方去晒衣服、晒被子,老人和孩子也忙着出来晒太阳,路上的行人都循着有阳光的一侧行走。 

      独自一个人沿着大街小巷,在温暖的阳光里,走走停停,东张西望,任思绪天马行空,或微笑,或皱眉,一路胡思乱想,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哩。  

     公园里很热闹,有人在打牌,有人在跳舞,有人在拉二胡弹琵琶,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快步走路,更多的人在低头看手机。或坐在石凳上,或倚在树杆上,或蹲在湖水边。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  

     路边的花坛里已经换上了新一轮的花卉,一串红、孔雀草、三色堇,虽是稀疏,却正朝茂盛里长着。茶花和月季零星地在某个角落里静立着,不经意间会探出头来朝你观望。菊花正在盛开,腊梅正努力地打着花苞。大自然的调色板将秋冬的主色——黄,与红和绿用不同的比例调和着,围墙上那株小小的南天竹,都被染得艳丽如花了。但更多的植物还是执着地绿着,这些绿因了周围的黄而变得更加苍翠。  

     世上有着不绝的风景,四季都有赏心悦目的地方,有钱有闲的人可以走遍名山大川,普通平民百姓一样可以看沿途的风景。  

     银杏的黄、枫叶的红、芒草的白,处处都是美景!连叶落都那么美好!每一阵风过,都会有树叶飘落,它们用最美的姿势迎着风,如蹁跹的蝴蝶,翻卷、滑翔,然后轻柔地悄然着地。 

     还有伤春悲秋的人吗?伟大的人类,已经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布置生存环境了,还有什么好哀叹的呢?   

    街道上的店面鳞次栉比,出售的物品五花八门,只是宾客好像稀少。后街后巷里却是充满了烟火气息,门槛上、窗台上、空地上,只要有阳光的地方都晒着白菜和萝卜。有家稍宽敞的门前,有三三两两的老头老太围坐在矮凳上聊天,不禁让人想起乡村的景象。  

     喜欢看老人悠闲地散步,喜欢看年轻人匆忙地赶路,喜欢看孩子们蹦蹦跳跳。喜欢看鸟在草丛里啄食,喜欢看松鼠在枝头蹿动,喜欢看白茅草在风中摇动,像极了女人们挥舞着白纱的舞蹈。简单的幸福就是满心的欢喜,这是每个人都能够享受得到的。  

     走累了,一天的运动量够了,就坐公交车回家。 因为有了很多的私家车、出租车、人力车,愿意坐公交车的好像只是学生和老人了。 

      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我习惯性地走到车的中间,在靠近中间车门的位置坐下,图下车方便。 

    坐定以后,我的目光便被前排的两个背影吸引了。   这是两个穿着相同质地大红色羊绒外套的背影,车窗一侧坐着的是老人,银色的短发像芒草花那样的白而蓬松,这满头白发的脑袋正靠在她身边年轻女孩的肩头,年轻女孩乌黑油亮的长发用一根黑色橡皮筋束着,松松地垂在背后,黑发的脑袋靠在银白的发上。女孩的左胳膊搂着老人的左肩,老人舒服地依靠在女孩的身上,偶尔还听见她咯咯的笑声。女孩的黑发偶尔也会有轻微的转动,那是她在亲吻老人的额头。  

     红、白、黑,这鲜明的对比色,还有这亲昵的依偎的背影,顿让我心生感动!我开始猜测女孩的年龄,80后?90后?00后?这该是怎样一个可爱的年轻人? 

      女孩的脚边靠着一个大大的墨绿色帆布袋,随着车的颠簸,布袋在晃动,我将右脚伸到袋子的外侧,帮忙固定不让它倒地。  

     因为装的东西太多,袋口敞开着,袋子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有厚厚的方形坐垫,有高高的保温杯,有一大包纸巾,有几片纸尿裤,还有小塑料袋装着的水果,一小袋像饼干还是蛋糕什么的零食,还有一个小小的塑料盆……像一个带着婴儿出门的母亲的背包一样,吃喝拉撒的东西好像都带齐了!  

     这是怎样一个细心的女孩?怎么会想得如此周到?一定是照顾老人很久了吧?我好奇地很想去看看女孩的面孔。   

    突然,一股刺鼻的臭气涌来,我不由自主地捏住鼻子,皱起了眉头,我身边的男乘客立马站起身,厌恶地“呸”了一声,离开了座位。  

     老人惊慌地转过脸, “我——我——”用哭泣的声音对着女孩含糊地 “呜呜”着。   女孩急忙站起来,两只手捧着老人苍白的脸,用拇指拭着老人的眼角,亲了亲老人的额头,嘴里一边轻轻地安慰着“没关系的,别怕!没关系的!没有人怪你的,奶奶乖,别怕啊!”一边将白色的脑袋揽进怀里,左手抚摸着白发,右手轻拍着老人的背脊。然后她一脸歉意地转向周围,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啊!请大家多包涵,我奶奶患了阿尔茨海默症,我们马上就下车!”  

     这是一个90后的漂亮女孩。面对这张年轻的满是歉意的面孔,我红了脸,湿了眼睛,和其他不多的几个乘客一起回答说:“没关系,没关系的。”   

    广场站到了,姑娘拎起布袋挎上右肩,用双手牵着老人的双手,自己倒退着向车门挪动。老人下车的行动还是比较利落的。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我听见女孩还在对我们说对不起!   

    车上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我看见女孩用左手挽着老人的右胳膊,慢慢地向公厕方向走,她还时不时的亲一下老人的白发。  

     想起《论语》里的那句:“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是啊,色难!孝顺不是表面的,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和颜悦色,这个女孩做到了! 

      车转弯了,她们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可我的心中却浮现出一幅清晰的温馨画面:在公园的长凳上,银白的短发依偎着乌黑的长发,女孩将剥开的橘子一瓣一瓣送进老人的嘴里,老人盯着地上滚动的一枚落叶在痴痴地笑。初冬的阳光温暖着这两个鲜艳的红色身影,而她们的一举一动,却比阳光更能温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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