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走过,一个一个错过,一遍一遍来过,一次一次放过,一声一声笑着,一声一声吼着,一幕一幕闪着,刺痛我。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你说别爱啊,又依依不舍,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歌声响起,我仿佛又看到了蒙古草原牧人普杰一家的笑容。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物是人非,人不再,事常存。
01 有些人,一别就是永远
普杰的母亲,30岁,只身一人骑着马,外出一个月去寻找被偷的马儿。
于这家人来说,丢失的这几十匹马,就是一家人的心结,也是她们生活的保障。
同样也是普杰母亲死亡的原因。
摄影师关野第一次见到普杰的母亲时,她带着憨厚温柔的笑容,有些拘谨,但依旧向他这个外来人展示着友好。
她送给关野一匹温顺的马,让关野骑马去探寻人类起源地——非洲,在她看来,她只知道关野的梦想,也只是想为他的梦想送上一份助力。
新年之际,普杰的母亲写信给关野,语气平平无奇,一字一句却皆是蒙古牧人的祝福与对朋友的思念。
关野第二次再来蒙古时,问及普杰母亲,舅舅只说去城里工作了。
再细问,外婆停顿了几秒,神情茫然四顾,看了看旁边玩耍的孩子们,才缓缓尴尬一笑,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道:
“她死了,抱歉啊,这是蒙古族的习俗,一般不会和外人多说。”
关野直接僵硬在原地,他又问道:“外公呢?外公也去世了吗?”
外婆点头。
关野只留下不可置信,他不能相信,新年之际还在写信的好友,竟然就这么去了。
天气寒冷,送给关野的马匹安然度过,可故友,已物是人非。
再想起刚到时,外婆说普杰父亲进城的事,似乎也有了答案。
有些人,见了一次,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命运总是捉摸不定,有些人,一别,就是永远。
02 有些人,笑着哭,终于不再笑了
普杰外婆,六七十岁的身子,撑起了整个家。
她忙里忙外,把关野看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用心招待。
每次关野来到草原,外婆总会亲吻他的脸颊,给他倒上一碗牛奶喝。
她温柔,又坚韧,脸上的皱纹,是智慧的存在。
当谈起普杰母亲,她只是愣了几秒,笑着一笔带过。
可等她和儿子去扫墓时,佛经播放的那一刹那,泪水浸满了她的眼睛。
她失去了至亲家人,普杰失去了母亲。
此时此刻的她,满脸悲痛,却依然坚强,依然能微笑面对困苦。
等关野实现梦想,再次来到蒙古时,外婆脸上的笑容早已不在,她眉头紧簇,面无表情。
原来,普杰在毕业大考前出车祸去世了。
这位已然80岁的老人,从丈夫、儿媳去世,再到孙女去世,她已经不再微笑了。
生活的一串子打击,可以击垮外婆的笑容,却击不垮外婆的心,她依然坚韧的活着。
03 有些人,梦想还没实现,就走了
普杰,关野初见她时,6岁的她骑着马,一个人照看着牛羊。
此时,她已经成了这个家成熟的劳动力。
每天,她将数百只牛羊群赶出去吃草,晚上负责把它们带回来。
关野问她的梦想时,她说,她想当老师,放牛放羊是不会有出息的。
关野说当了老师就不能再骑马了。
可普杰毫不犹豫地回答,当了老师就不用骑马了。
受电视剧和小说的混淆,草原牧人在普通人眼里,似乎是一个潇洒的身份。
他们大口吃肉,骑着马肆意人生。
但谁能知道,骑马只是为了赶牛羊群,寒风刺脸,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肉,更不用说了。他们没有现金,全靠牛羊养生,又怎么会轻易舍得?
当关野再次来草原,普杰头上戴着大红色的蝴蝶结,和舅舅一起去学校。
普杰终于实现了妈妈和外婆的期望—受教育。
她那鲜红的蝴蝶结,犹如她对知识的渴望,对脱离现状的渴望。
她上学那天,舅舅高兴得不能自已,他甚至等不到下课,就将庆祝她上学的糖果给了普杰。
随着牧人的减少,和市场经济的实施,受教育,是牧人最大的期望。
等关野再次问及普杰,她的梦想时,普杰说,她希望学日语,做一名口译。
受到关野的影响,普杰改变了梦想,一心朝着梦想出发。
可事与愿违,多年后,走遍非洲的关野再次来到草原时,只有表弟巴萨前来迎接,小小的他骑在马上,一如当年小小的普杰。
普杰呢?
普杰在毕业会考前夕出车祸走了。
纪录片的最后,是普杰的遗照,十几岁的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是外婆不会笑的眼睛,是当年普杰和母亲骑马的合照,是一家几口愉快的合影……
物是人非,当年的温馨早已消失不见,不,只是停留于记忆深处。
有些人,为了梦想拼命,却终究成了遗憾。
结语
看到评论都在问为什么关野不带走普杰,要是他带走普杰,那么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和要走的人生。
关野为了走遍非洲,普杰为了成为口译。
如若关野直接带走普杰,那结果又会如何?
两个人的相见就是彼此的幸运,见一次,就好好珍惜吧。
因为,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
普杰去世后,关野所在的摄影公司就开始支援蒙古牧人,他们每年都会筹集资金,安排牧人到日本留学,似乎,在以这种形式来实现普杰的梦想。
蒙古草原,故友不在,天气晴朗。
因为,故友的梦想在被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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