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我们

       【“好吗”一句话就哽住了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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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开学第一天，我早早从宿舍到了教室。我爬在桌子上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同学。心里想着他们就会是我以后四年要一起的人，他们每一张脸对于我来说都将要看整整四年。

       我百无聊赖的盯着他们忙忙碌碌，然后很突然的，我看到了一张让我愣住的脸。他背着大大的帆布包，大垮着步子从门外走进来。你知道那种一瞬间电闪雷鸣的感觉吗？当时我就是那种感觉。我死死的盯着他走进来，他望着我，走向我，然后绕过我，我听到坐在我后面女孩甜甜的声音说，珉宇，怎么才来呀。我不敢回头，我把脸埋在胳膊里，记忆呼啦啦飞回了六年前一段奇异的时光。

       那是初一报道的时候，由于家离学校近我自告奋勇帮老师在黑板上抄注意事项。我早早就到了学校，午后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软软的打在我身上，我拿着老师留给我的一大张名单一个字一个字的往黑板上誊抄着。身后响起轻声的脚步声，我回头，一个背着大大的帆布包的男生大跨步的向我走来，他问我，同学，能让我看下你手里的名单吗？我没给他，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李珉宇。他回答我。我愣了下，这个名字我是看到了的。他的名字和当时一个很红的组合里的人一样，而李珉宇，是组合里我最喜欢的成员。我突然就对他有了好感，我对他笑笑，把单子拿给他指他的名字给他看，我说，喏，这里有你。他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问我，你是班长？我觉得他的想法单纯的可爱，然后摇了摇头，我说，我只是来给老师帮忙而已。

       后来，他那天就一直坐在那里陪我抄名单。他看起来和其他13岁的男孩子不一样。好像更成熟，更懂事。我也在抄名单的同时偷偷回过头望他，阳光投射下的他有一种莫名的好看的感觉，那还没长开的眉眼还有那么几分像我喜欢的那个李珉宇。

       我想，那个时候的他，是最美好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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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开学第一天，我为了去买早餐给我的女朋友差一点就迟到。我匆匆的赶到教室，已经有很多人忙忙碌碌的在跑来跑去不知道忙些什么。我背着我喜欢的大大的帆布包，几乎小跑的冲进教室。我刚走进去，突然感觉到很强烈的一道视线。我随着我的第六感向那个方向看去，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女孩子。可是她盯我的眼神，我不喜欢。像是要活生生的把我看到融化一样。我看着她，她的眼神却没有一点要退缩的倾向，她就那样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我看着她，走向她身后，她身后坐着我的女朋友，一个我很爱很爱的女孩。

       我把早餐递给她，她声音很好听，用她一贯的埋怨的口吻娇嗔的对我说，珉宇，你怎么才来。我又回头看那个女孩，她没有再转过来看我，只是把头深深的埋进自己的胳膊里。

       【城市，当背景的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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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生活对于我并没有太大的新意。我适应的很快，其实我觉得自己在哪里都一样，早就不像小时候那么的会张扬自己。安静的读书安静的写字，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听歌。我想大概没有人会关注到我吧。但是，关于那个男生，那个叫做珉宇的男生，我总是有一种不愿看见他但是目光又不由自主看向他的感觉。他很开朗，很容易相处，大家推选他做班长。他不卑不亢欣然接受。

       其实我也当过班长，不过是副的，而李珉宇，是我的上司，我们的正班长。

       我们当时并没有票选，老师说你们谁想当班长，李珉宇刷的就举起了手，而全班，只有他一个人举了手。老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问，谁愿意做他的副手？没有人举手，老师为难的看来看去，大家都把自己使劲的缩起来。李珉宇突然说话了，他说，老师，我觉得可以让裴思思试下。老师得救般的看向我，大家随着老师的目光也找到了缩在一角的我，我在大家的注视下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职位。然后我看到李珉宇很开心的冲我笑了。

       那个时候，我们配合的出乎意料的默契。同学们总是开玩笑的叫我们夫妻档，说我们整个班是我们两夫妻的天下。我瞪他们，卷起书来打他们，但心里却有淡淡的甜蜜的感觉。而对于这样的玩笑，李珉宇也只是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那时年幼又早熟的我在心里自恋的想着，李珉宇，他一定喜欢我。

       初二的时候，我和李珉宇之间有了一些些暧昧的成分，虽然那时候的我们，还不懂什么叫做暧昧。每一次我去老师办公室抱作业，总会看到站在门口等着我的李珉宇，他会那么自然的接过我手里的本子。每一次我打扫卫生，李珉宇就会负责锁门，然后帮我一起扫地。冬天，放学的时候天都黑了，他总是会借口顺路送我到车站，然后车不来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他做的那么明显，可是却什么也不说。

       后来有一天，有同学问我，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我突然的就愣住了，是啊，我们俩到底算什么，同学吗？未免太亲密了。情侣吗？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啊。然后他就出现了，他大概听到了同学问我的问题，我看到他就站在同学的身后，一个我刚好可以看到他的地方看着我。我心里突然就蹦出了一个注意，我跟同学说，我也不知道啊，他对我好，可是他也没说要做我的什么啊，他大概也只不过是把我当好朋友吧。说完我偷偷的瞄他，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那天放学，在车站，他问我，裴思思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好的原因吗？我装傻，回他，你对每个人都好，对我好为什么就需要原因？他有些着急，正想说什么，然后车来了，他说，算了，你回家吧。于是我走向车门，我回头看到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看着我上车而是落寞的转过身。我在心里偷偷笑了，现在我可以确定，李珉宇，一定是喜欢我的。

       我没有上车，而是偷偷跑到他身后拍了他一下。他显然被我吓到了，回头看我的眼神有一丝的慌张，然后，很快的就转变成惊喜。我笑着问他，刚刚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他愣了一下，很明显的犹豫了一秒钟，然后说，裴思思，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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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选作班长。刚开学班里的事务真的很多，我甚至都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陪我女朋友，她总是跟我抱怨说我都不去陪她，其实我心里有小小的委屈，我觉得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越来越不理解我。

       那个女孩，在登记宿舍号的时候我记得她好像叫做裴思思。她总让我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自从开学那天之后，她总是会不经意的看着我，用那种让我没有办法形容出来的眼神看着我。我特别怕她那样的眼神，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我变得不敢看她，可是又总是会被她的目光吸引过去。她是那种越看越漂亮的女孩，可是却从不张扬，好像活得很冷淡的感觉，也没有特别熟悉的朋友。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莫名的开始对她关注。

       【我们像分割着一整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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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好像很爱他的女朋友。我每天看着他为她买早餐，不管自己是不是快要迟到。看他在下雨天为她撑伞，使劲的把伞撑向女孩的那边。看他每天傍晚牵着女孩的手在校园散步，不管自己是有多忙。可是呢，女孩似乎有很多的不满足，我总是看到她用不满的眼神望着男孩，我总是看到她大声的埋怨男孩，我总是看到她甩开他牵着她的手。

       说真的，我讨厌那女孩，我也嫉妒那女孩。因为曾经的我，和她一样，幸福，却不懂珍惜。

       在李珉宇表白的那天，我并没有马上就答应他。我说，你真的喜欢我吗？他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又说，那你怎么证明你喜欢我啊？他瞪大他好看的眼睛，显然他绝对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他问我，要怎么证明？那时我们都太小，他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矫情的说，要用死来证明吗？我就笑了，于是我也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说，我不要的命，我只要你做一件可以证明你喜欢我事情。他挠着头，样子煞是可爱，他说，裴思思，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一定会做到。然后我傻了，电视剧里的台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我更不知道做什么事情才能证明他是喜欢我的。然后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两个礼拜后是学校的校庆，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然后我跟他说，李珉宇，如果你能在校庆那天上台唱一首李珉宇的歌，而且让大家都觉得帅，我就答应你。

       然后，就是两个礼拜之后，我变成了他的女朋友。在校庆上，他又召集了五个男孩一起唱了神话的First Love。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我看得到他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我。标准的韩语我不知道他们练了多久，总之那一次的表演看得我几乎要哭出来。

       这次的恋爱对于我们来说都是First Love 。于是一开始的我们，都很用心的经营着。他对我很好，他真的做到了他说的，只要是我希望的，他都一定会做到。而我，也会在他打篮球的时候抱着他的衣服站在场边微笑的看他。也会在想他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问长问短，那时候没有手机，什么短信QQ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打电话，就一定要背着爸妈用家里的座机，像地下党一样的联络着。

       可是慢慢的，我开始觉得无聊了。他还是对我一如既往的好，可是我却开始在他的爱里改变了。我开始对他大呼小叫，不能忍受他因为各种理由的约会迟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多说两句话我就开始对他说长说短，总之他任何的错误在我眼里都会被放大十几倍，然后被我作为埋怨他的理由。我也不知道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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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越来越累了。班里的事务就算开学第二个学期了，还是一样的多，烦的要死。还有就是，我觉得我女朋友不爱我了，她越来越骄纵。都不把我的关心看在眼里。我有那么几次甚至想和她说分手。可是看到她那张我喜欢了那么久的脸，我总是不忍心说出口。我觉得就算她真的不爱我了，我也还是很爱她的。分手那样的话，还是算了吧。我在心里跟自己发誓，只要她不说，我就不跟她提。我跟自己说，也许她还爱我的。

       大一寒假的时候，我们班里一起去KTV唱歌。不知道是谁点了神话的First Love 。那个组合，现在应该很少有人知道了吧，可是没有人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们，我曾经把组合里那个和我同名的人当作偶像还被人嘲笑，他们都说那种东西是女孩子喜欢的。可是，没办法，李珉宇的魅力，在我眼里，是一个目标，是我想要成为的男人的标准。

       我拿过话筒，一个人唱着属于六个人的歌曲。然后不经意的，我瞅到了缩在角落里的裴思思。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那么落寞。她低着头，肩旁一抖一抖的，好像，她哭了。

       【再见，都化作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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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的寒假，我和班里的同学们一起去KTV唱歌。

       我点了神话的First Love ，我不是想回忆什么，只不过是，我想知道过去这么久，是不是还有人记得他们。

       预料之内的，几乎所有人在听到前奏的时候反应都是，咦，这不是……只这四个字，但这首歌到底是什么却没人说的出来。只有一个人，他淡然的走过去，拿起话筒，一个人，开始唱着属于六个人的歌。他，就是我们的班长，那个叫做珉宇的男孩子。他的韩语唱的是那么标准，他也有那样专注又温柔的眼神，虽然那眼神看的不是我。那种场景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于是我低下头，用长长的头发盖住我的脸，因为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我哭了。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班长唱完歌走下台子，给了他女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周围的人起哄说亲一个，然后他就真的在那么多人的视线里吻了那女孩。我突然，就我想到了我的第一个吻。

       李珉宇留给我最深刻的记忆，大概就是那个吻了吧。

       那是初三毕业的时候，我们考上了不同的高中。我收起了我的霸道和骄纵，因为我们从没有分开过，我不知道以后不在一起了会发生什么，我怕李珉宇，会不要我了。在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天，他不能离开。整整一个暑假，我们几乎天天腻在一起，我们逛遍那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他牵着我的手总会紧张到出汗，我知道，那是因为，他在乎我。高一开学的前一天，我们在家附近的公园里坐了很久很久，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我靠在他的肩上，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都是我们的过往，然后我哭了。一开始他没有发现，一直到我眼泪把他白色的短袖T恤浸湿了一大片，他低头看到我的泪，他慌了，他显得那么的手足无措。他说，思思，不管以后我在那里，我都不会不要你的。然后他的脸靠近我的脸，他吻掉我的泪，他吻向我的嘴唇。他用他的嘴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我的嘴唇。那么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却让我们都红了脸颊。周围的空气开始尴尬，我说，我要回家了。

       那是我的初吻，可能让现在的你们来看都会觉得好笑，可是，对于我们来说，那是最美的回忆。

       再之后就是高一了。可是李珉宇，却依旧总会出现在我身边。你们绝对不能想象他是多么好的男孩子。他会在我不经意间说起杯子碎了的时候逃课去买新的然后送到我们学校，他会在我打电话说想他的时候很快的出现，他甚至会在我和爸妈吵架的夜晚怕我一冲动跑出去没地方呆，站在我家楼下等我整整一个晚上，他甚至会特意去记住我每个月的那几天，然后在那几天他一定不会给我买任何刺激性的食物，不管我说我多么想吃，而且每一次都会叮嘱我说你不要瞎吃，也不要乱跑，体育课不行就请假，别逞能。他每次说这样的话都会脸红，样子真的很可爱。我也就假装没看到点头答应着。然后，在每个夜晚，想起他脸红的样子，笑着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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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那天她跟我说，珉宇，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现在很矛盾，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他爸妈在另一个城市给她找了很不错的工作。她问过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天知道我多想和她在一起，可是，我是家里的独子，我走了，我爸妈怎么办。而且她爸妈，只是给她找了工作，我去了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靠她来活吧。更何况，我不希望因为我，让她变得为难。

       然后我就说，那我们分手吧。她抬起头瞪大她好看的眼睛，她的眼神里，透着那么多的诧异。我很佩服自己居然没在她那样的眼神里动摇。我坚定的看着她，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瞪着我，我觉得她的嘴唇都快要被她咬烂了。她推开我走了。我知道她一定哭了，因为，她转过身的时候，连我都哭了。

       我不知道自己那几天是怎么过去的。我什么都不想管，每天浑浑噩噩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觉得满世界的人都用同情的眼神在看我，我觉得我快疯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裴思思来找我的那一天。

       【我  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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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班长大人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

       他都不怎么管班里的事情了，做什么，错什么。听他宿舍里的同学说，他每天晚上不是喝酒喝到烂醉，就是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流泪。可是我知道她女朋友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因为我经常看到她在班长离开的背影里发很长很长的呆，我经常看到一大清早，她顶着和核桃一样的眼睛去上课。我觉得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什么，我觉得我是那么的心疼他们。我想帮他们。

       于是有一天，我去找班长，我跟他说，周珉宇，你不要觉得你的牺牲有多伟大，你自以为是的牺牲只会让她误解你，让你们都不开心，你们，明明还那么爱彼此的不是吗？是，他不是我的李珉宇，尽管他们是那么的相像。可是，一点点小小的私心，我不想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叫珉宇的受伤，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

       其实所有人都说觉得他们俩的分开，像天方夜谭一样。可是在我眼里，那是个必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一定会分开，因为我看得到，周珉宇爱他的女朋友，就像李珉宇爱我一样。

       那年我们高二，我们在一起四年了。

       高二的压力真的很大，爸妈对我的期望很高，可是我的成绩却总是没有什么起色。我每天都像疯了一样的过着，我又变回之前那个骄纵任性的我。而李珉宇，变成了我不折不扣的出气筒。那时候我们都买了手机，可是我几乎没有主动打给他过。他一直坚持着每天都打电话给我，而我心情好的时候就接起来聊几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接起来用了无生机的语气跟他说话，然后说不到几句，就会骂起他来，更多的时候，我把电话扔在一边，再拿起，是他十几条的未接电话。他一直都不跟我生气，像是爸爸在容忍这任性的孩子，他只是不停的跟我说，思思，压力大的话，就休息休息吧。现在的我真的不能想象，李珉宇，他连那样的我都那么那么的疼爱。

       可是，慢慢的，他电话少了，他越来越少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问他他也只是说，你都忙起来了，我再不努力，怎么追的上你。后来有一天，我记得我那天心情很差，我打电话给他，我打了四遍，一直到第四遍，才从那边传来他懒懒的声音。我问他你怎么不接电话，他用那么不在意的口气说，哦，刚睡着了，没听到。我觉得我气的快要炸掉，他之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哪怕我半夜打电话给他，他也一定会马上接起来然后会用温柔又有些担心的语气问我，思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接着用那样的口气说，有事吗？我觉得那一霎那，心灰意冷的感觉你们有过吗？我当时就是那个感觉。我强忍着生气与伤心，逞强的用戏虐的口气说，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们分手吧。电话那段明显的愣了几秒，我以为他会开口挽留，可是他开口说的是，好吧。他的语气那么轻松，我问他，你就这么想和我分手。他语气里突然就多了沉重，他说，思思你忘了，我说过的，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做到。

       那天之后我们就真的分手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没找过他。他在分手的两个月之后发了一封很长的邮件给我，他说，思思啊，我们在一起四年了，初恋能坚持四年，也够长了吧。思思，我知道你还爱我，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爱你了，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心，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减轻压力，我觉得现在的我是那么的没用。思思，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当时你转过身看我的时候，阳光下你的样子你不知道有多美。可是思思，我们都长大了，也许一见钟情的恋爱真的不能长久吧，那就让它停在最美的地方吧。其实分手那样的话，我也是想过的，可是，我舍不得你。我在心里和自己说，你只是压力太大而已，我和自己打赌，只要你不提，我就不会和你分手。思思啊，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们还是朋友的。虽然不能再陪你看细水长流了，但你记住，我说过的话还算数，只要是你希望的，我一定做到。

       我在这封信里几乎流干了我这一生的眼泪。我希望的，只是他能回来，可是这样的话，要怎么说出口。然后，偶然的，在一次和他朋友的相遇中，我居然知道了另一个事实。李珉宇的妈妈两年前就被检查出很严重的病，治病，要花一大笔钱。珉宇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必须要抗起他的家，简单点说，他要去挣钱。他不想拖累我，于是他几乎问遍所有哥们要怎么样才能和女孩子分手又尽量避免她受伤，之后，他就那些办法里，挑出了我们分手的经过。那个男孩说，我们分手后，他就辍学了，他跟我说了一个城市，他说，李珉宇不让我们告诉你的，可是我们是看着你们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们都希望你们好。

       后来我是见过他的，高三毕业的时候，我去他在的那个城市旅游。我没抱侥幸的心里，我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他住过的地方。然后在那个人潮拥挤的街头，我看到了他。他低着头走的很快，我知道那是他，那一定是他，我从来不会认错他的，他变黑了，变瘦了，变得憔悴了。我一直望着他，我看到他抬起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可是在他的眼眸里，我，那样深的沦陷进去。之后他又低下头走了，我没有叫住他，我觉得他说的对，最美的东西，就让他停在最美的时候吧。

       然后在报考大学的时候，我毅然，选择了一座离他最远的城市。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画下了这么一个悲伤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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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为什么裴思思会和我说那样奇怪的话，可是就为了那句话，我想了很久。也许，我真的是自私了，我们才大二不是吗，为什么这么早就用未来做借口结束我们的感情，我们还有两年可以用来努力的不是吗？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或者说我根本一晚上都没有睡，我急匆匆的就跑去找她。

       在女生宿舍的楼下，我先看到了下楼的裴思思，她没有过来跟我说话，她也没有用之前那种快要吃掉我的眼神看我，而是换了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我笑着冲她点点头，她居然冲我笑了。

       然后我女朋友出来，那天我心平气和的和她谈了一整个早晨。她跟我说，她其实从来都没想过要和我分手，她听到我说那两个字的时候觉得像是在做噩梦。她说我都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留下来，还有两年，其实我们可以努力去试着改变现在的局面，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不是牺牲我们这么多年的爱情。她还说了很多让我觉得愧疚又感动的话。

       总之，那天的结局是，我的女朋友又回来了。

       我们的故事，有了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