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你很少出门,仿佛生活在梦里。
你在电话里笑着对别人说:“我很好,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一晃神的功夫就过去了。”
你此番历经劫数归来,满身的伤,不知何时能够痊愈,又或许,永远好不了,不过那又怎样?反正你已经看透生命的本质。你试图翘起嘴角,告诉每一个在乎你的人,不要担心。但我知道,你心里有一股愤懑之气,若干年后可能会慢慢消解,只是现在仍是释怀不了……
你疯狂地迷恋网络小说,早上一睁开眼,就是小说主人公的悲喜。你体味别人的人生,妄想忘记自己身上背的包袱。可是当夜幕来临,你不得不闭上双眼的时候,那些残酷现实便化成噩梦侵入你的脑海。
你说,你真想化作蒲松龄先生笔下的灵狐,明明知道人妖相恋,始终不会有好结果,却固执地倾心相恋。能够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你真羡慕他们。
我告诉你,你也会有的。
镜子中的你神色凄然,“不会有了,任何时候都没有现在如此的渴望,我想有个孩子。他可以没有父亲,但我会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他,包括父亲的那部分。”你没等我回答,便进行了自我否定:“呵,我想什么呢?连爱人都没有,何来的孩子。佛曰万事皆有因果,若真如他所说,我想走到轮回的尽头,看看前世到底造了何种孽才就了现在的果。”你轻轻地呢喃着。
纵使你没有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可是却比一张流泪的脸更让我难过。
我听见你偷偷地向上苍祷告:人家都说抬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若你真的存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就请把欠我的都给我家人吧。这样,我就不会恨,也不会怨。
我知道你不想做爱情上的乞丐,也不稀罕别人的施舍。本来我想给你最好的,可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未来可能还是你一个人。在这一点上,我很抱歉,但你要明白,假使全世界的人都放弃了你,还会有一个人紧紧地挽住你的手,那个人就是我。
这世界上还有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吗?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为什么反而不相信,未来还是美好的呢?
你这次对我大吼:“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待,就这样让我自然的活着,为什么不听呢?你走了这么多弯路,凭什么指引别人的人生?“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你一遍遍地看《爱要有你才完美》中孟菲拦住公交车怒骂陈超的经典画面。
孟菲:陈超,你给我立刻,马上,下来。现在给我下来!你就是个孬种!你知道吗,我瞧不起你。别说欣儿,我就瞧不起你,我鄙视你。你给我现在下来!陈超,你会绘画,会手工,会摄影,记性好。你要就这么回老家了,我告诉你,你一无是处,一败涂地。你就是个垃圾,你是个垃圾!你知道吗,连回收再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你给我下来,你给我下来。司机开门,听见没有,开开门!陈超,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给我抬起头来。你看看天有没有塌下来,地有没有陷下去?你要是死,我拦着你,我就是个王八蛋!你要活,你就给我好好活出个人样来!堂堂正正地给我活下来!听明白没有,你听明白没有?你给我下来!”
你能教学,会写作,在喜马拉雅上有自己的听众,虽然不擅长绘画,但能够驾驭photoshop,你还特能宽宥身边的人。你有这么多的优点,现在的你还无需为了周遭人的满意而努力,你有什么理由不能堂堂正正地活下来?你要坚信,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做到精致,就能成功。
今天是你二十七周岁的生日,你许的愿望是若有来生,再也不想来这人世间走一遭。我懂得,那是有多么绝望才会说出的字眼。我许诺,如果真的有所谓的轮回转世,我会给你最好的。我决不再轻易犯错,让你来这世间历劫受难,倘若真不幸,也会提前为你预定同行之人。但这一世,你给我好好活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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