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早,女孩见少年又靠到窗户上,不禁靠近几分拨弄他云朵似的头发。云少年醒来,女孩嘻嘻一笑。
对面者忽然哈欠猛打,四肢在狭小的车厢里伸展不开,吵到了旁边的人。两人相继清楚过来,看见女孩和少年都跪在座位上,才意识到自己动作太大了,转而奇道:“昨天晚上是怎么了?你们两个没走吗?”
“嗯。”云少年肃面道,“但是我们发现,拐卖儿童的买卖通常不会像是你们这样只拐来我一个人,还是强拉硬拽。如果当时我不是在玩鬼屋,不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谅你们也不敢动手,这说明了你们运气实在不行,号召力也不够,每被抓起来判刑是你们走运。据理,你们这样没眼力,干完这一单,怕是在进监狱之前都接不到第二单。与其看你们流离失所或官司上身,不如给你们一个赚钱的机会,希望你们赚完这第一桶金后,能改过自新,开始做人。”果然是口舌八方,管腔横溢。
女孩咳嗽不停,想笑这位少年果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演技超群非常人堪比!
“话是这么说,但总是难令人信服的解释啊。”大汉面露疑惑。女孩便长叹道:“早说过你们天资欠缺罢。要我说,坑蒙拐骗靠的是魅力和自信。只要具备这两样东西,看准人下手就没问题。”“那具体……是什么意思?”见大汉还不明白,女孩道:“魅力,是兴趣,针对小孩子所喜爱的事物进行拐骗,像糖、玩具之类的,骗骗笨蛋还可以,像我们这样见识不凡的却不吃这一套了。自信,就是在什么情况下都有恃无恐,体现出一种内外兼修的领导气质,也是魅力的元素。挑人,千万别挑像阿云这样贵气十足的,看上去一般偏差就可以了。就你们的修为,最好在每人的地方才不会被发现。”大汉对视一眼若有所悟,一起低头思考。
又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行了三天,大汉道:“前面是商金雁男爵的宅邸,我们就在这里辞别罢!”云少年原以为又会是类似黑市的地方,却没想到目的地竟然如此雍容华贵,必定有诈,便问道:“你卖孩子给男爵,他会要吗?”大汉含含糊糊地咕哝道:“应该不会拒绝吧,只要是漂亮的小孩子应该都可以吧。”
宅邸出奇得简约,没有私人园林,没有多余设施,就是一座宽大的灰白色建筑。管家给了大汉几袋沉甸甸的金银,女孩便携着云少年挺首阔步进了大厅。
既然不是以客人身份来的,自然也不用讲什么礼仪,说不定男爵一生气将二人逐了出去岂不甚好。“商金雁,你小子出来,参见你姑奶奶来哟。”女孩叫道,便即大笑起来。这时有仆人走来,领着他们到房间里去。“姓商的呢?”女孩道,“怎么不来参见我呀?”云少年道:“男爵可能年迈迟矣行动不便,赶来的路上没带手杖走路不稳摔着了。”“他怎么样?你见过他么?他可漂亮?”女孩问仆人道。仆人摇摇头不答,少年便道:“定然丑之极矣,你见过俊美的老头子吗?”“是、是。”见仆人如此无趣,二人也不多说了。
“请更衣。”两名侍女捧着两套衣服上前,女孩看都不看,两只手搭在衣服上,顷刻间噬灭。“抱歉抱歉,穿别人的衣服还真是不太习惯啊。不过奔波劳累风尘仆仆的确需要梳洗一番。快带我去这里的浴池。”说罢仆人还真就开始引路。又经过几条走廊,打开一扇沉重的大门。浴池是半露天的,女孩吩咐道:“我们俩进去就好啦,你们剩下的人在外面随便干什么都好。”仆人沉吟片刻还是照做了。
“这里的人都这么惟命是从迷惘空稀的,这个商金雁男爵果然有本事。”云少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开溜为妙。”他看了看外围那堵十米高的围墙,以自己的修为,翻墙出去还是没问题的。女孩却道:“走那么快干嘛,还没玩够呢。都不知道他有什么把戏要给咱们看,这就打道回府未免错失良机。”少年想来也是如此,道:“正是,倘若我们走了,那男爵定要怪人贩子那群家伙销售质量不行。送佛送到西,可不能让他们落下这么个骂名呀!”
“你的衣服还算完好,只是外套磨损了袖子一点。”女孩从腰带上拔出两根针,裁下裙摆上一块布,“用银色的遮一下吧,反正都亮亮的,应该很好看的。”缝在袖子上像一记袖标。
二人直接跳进水里,在上岸来被太阳晒干,磨过去一下午。快要夕阳西下,才出来向仆人道:“那个什么,商金雁呢?”“主公请二位到餐厅共进晚饭。”“哈哈,好好。”云少年大言不惭,“多搞些水果蔬菜来,最近吃的鸡鸭鱼肉有些多了腻了。”
餐厅是暗红色的,挂着一幅巨大的壁画。画上是昔日的商金雁男爵和他的夫人同孩子们。男爵共有五所妾室、四对儿女。一位女士金发璀璨,格外显眼,她的女儿站在前面,也是落日的金发。女孩觉得她很眼熟,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似的;少年则赞道:“没想到男爵从前也是位美男子。”“嗯,毕竟是立过军功的人。”只不过年代久了遭人遗忘,要不也不至于住在如此简陋的别墅里,干如此堕落的事。
“来来,坐坐,当自己家别客气。”女孩招呼少年坐下,亲自拿起一瓶红酒抓掉木塞,满满斟上两杯,递给少年。“我喝不了酒。”云少年道。女孩笑道:“哈哈好像我也不能喝啊。”说着将珍贵的酒水倒在地上不予理会。见男爵不出现,两人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也不在意他人,我行我素地吃吃喝喝。
站在后面的一排仆人心思各异,更多是想两个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厉害,还傻乎乎在这里大张旗鼓地吆喝。这些人倒也难猜到男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指示就对了。
一个瑰丽的女郎出现在台阶上,众仆请安道:“夫人好。”女孩纳罕。“二位随我来,剩下的人另有吩咐。”转身上楼去。急忙跟紧,女孩问道:“她们叫你做‘夫人’,可男爵的夫人们不都已经离世了么?”“不,我是老爷的贴身侍女罢了,只是、只是喜欢人家这样叫。”夫人面无表情答道。少年想,多半男爵宠她更胜过自己的夫人们,:“夫人您脸色很不好,怎么失魂落魄的?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夫人眼睛终于不那么直愣愣的死盯着脚下了,“是呀,很大的事情,要向老爷禀报。”二人觉得诡异,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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