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理想”

      临睡前，女儿跑到我们的床上躺着，要和我聊天。我说:“聊什么？谈人生谈理想啊？”她说:“好啊，我跟你谈谈我的理想，我的理想是一夜暴富。”女儿有过很多理想，当画家，当作家，当律师，当法官，这一夜暴富是啥？我看有人的生日蛋糕上写“一夜暴富”，这是很多小孩大孩的理（梦）想吗？

      我问:“你暴富后要做什么？”她说:“我把**学校（她现在所在私立中学）买下来，改造一下。我们同学都讨论好了，就差钱了。”我很好奇，这些中学生们每天在想啥？她说:“我们得定个新校规，上学都得带手机，不带手机扣100分。”我说:“是不得每人发一个最高配的？”她说:“不用发，自己带吧，个性化一点。”

      我痴痴的看着她痴人说梦:“餐厅师傅都换成米其林大师，做成精美的一小份一小份的，还得让学生买得起；宿舍换成一人间两人间最多三人，上铺下床的，电脑电视都得有，整面墙的大冰箱，得有一个厨房。”我搭一句:“还得有个衣帽间吧？”她说:“那必须的。学校里都换成最好看的老师，教学质量得好，学生想干嘛就干嘛。”我问:“这想干嘛就干嘛，还学习吗？”她说:“学生也可以想学习啊！学习一定得好，不然适用老校规。我这学习一好吧，家长们就争着把孩子送来，我就一年收他十万学费，我就更有钱了。你说说看，你要是暴富了，会干嘛？”

      我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理想，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夜暴富，都是按部就班的一点点规划。”她说:“你发挥一下想象力，想一想。”我要是暴富，首先得买个好房子，然后去环游世界。她说:“把整个城买下来给你造一个大别墅。”我说:“不用，好一点的房子就行。”她说:“要是有钱，能把世界拿到你跟前让你看。”我说:“不行，得自己去看。要有一些困难辛苦，有一个过程才看得有意思。想带谁就带谁。”

      我说要救济穷人，她反对说:“不能给穷人钱。很多人穷就是没见识，不勤奋。给穷人钱，一般会两个极端，一个是都攒着舍不得花，一个就是很快就花光还想要。”我想起她乡下的姑姑，说:“你姑现在挺辛苦的就是赚不了多少钱。”她说:“几十年前她要是把现在干活的劲用在学习上能这么穷吗？还是她不勤奋。世界上只有一小部分人是真穷的，比如生在小山沟，周围也什么都没有，那是没办法的。”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小孩只羡慕强者不同情弱者。我想起看过的一篇关于穷人偏见的文章，和她讲几个富豪体验穷人生活后的感受。讨论了一会，她说:“不能给钱，得给穷人工作。扯远了，你还想干啥？”

          我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太有限了，若像《西虹市首富》里主人公得到巨款，真不知道怎么花，我说:“你买学校了，要不我把**医院买下来？”她失望地说:“还是给人看病啊，真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