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
我正坐在一辆在夜间孤独行驶的火车上,是我们那些年经常提到的那种,摇摇晃晃不知通往何方的绿皮厢子。车上的人睡了七七八八,火车嗡嗡声和身旁人短疾交促呼吸中混成了这些年最熟悉得感觉,就如同我们常说的,心和身体总有一个在路上,是的,就是在路上的感觉。
晚安,我捉不到的风。每次说起年龄我都要掰着手指头算,总对自己的加减法不太自信,尤其是年份。那种期盼自己长大的想法,最晚是出现在几年前,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如今更多的是担忧把一不小心年龄多算了一岁,担心真的是长大了,很大的那种长大。朋友聊天,经常谈及年轻和老的问题,他们,包括我在内,一个个或是玩笑,或是有感而发几乎都在说,老了。老了?我不清楚别人的老具体是指的什么,不能通宵玩游戏了,因为精力真的不够了;不能一副与太阳肩并肩的姿势,天不怕地不怕的闯祸了,因为年龄不允许了;不能任性了,不能简单了,不能心到口到了。身体精力老去是社会常态,精神老去,说不得悲哀还是无奈。
晚安,我捉不到的风。
我对那些年的幻想依旧如新。看金庸的小说,梦里自己就会变成仗剑走天涯的大侠,红颜知己,行侠仗义,然后又想象,红粉骷髅,挚友伪善;看那些少年杂志,总觉得有天,我们会坐在半矮的上头,在夕阳的余晖中,为一个个坐着绿皮厢子离开的小伙伴送行。真是一个少年,如果我能对那会的自己说句话的话,我会告诉他,你就是一朵等待枯萎的花,没等老去,再疯狂些吧。是的,我觉得我老,是心态的老去,没了年少时的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没了那些年对文字的执着,没了那些个飘啊飘的不着地的小情愫。
晚安,我捉不到的风。那一年高中毕业,我们都很容易想到一个词,远行。一个哥们说,是啊,那会总想着着离家远一些,再远一些,然而如今读研,却希望离家近一些,近一些吧。十岁之前,在一个人性淳朴却又不缺勾心斗角的小城镇里摸打滚爬,却始终没有滚的出去;十七岁之前,滚出去了几次,却也只是叶子翻了个卷就马不停蹄滚了回来,远方,这个词本就具有魔性,诱引着无数双单纯,希冀的眼神,只是当这些神往渐渐变成自然而然的过往的时候,慢慢就会发现,另一个词便默默爬上墙头,老去。这个过程有人称之洗涤,有人称之成长,我一直以来,唯独觉得这个过程尤其悲伤,不是蓝色的忧郁,不是灰色的悲绝,只是种淡淡的,白得褪色的不舍。
晚安,我捉不到的风。
我们这群人给”老了”一种新的定义,称之为稳重过妄,解释为不放纵便觉得恰如其分了。或许吧,它也慢慢变成了我们妥协的理由,自我安慰的一个充分条件。我们聊天时,他们说,老了老了,我也会说,是啊,老了老了,然而我又在内心告诉自己,我没有,我没有。只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本身就是一种老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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