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今年春晚全靠老脸撑着。
你瞧,五十岁王菲成了春晚最美女人,想想也没意见,谁叫别个仙女一窝蜂模仿蜡笔小新了?没个性,活该被老王碾压。
边看边吐槽,是春晚的惯常打开方式。
其实我没正常看完。一则鞭炮炒得厉害,二则微信红包过于诱人。
但是一到八点还是喊了一嗓子:“春晚开啦!” 虽然喊了,自己不看,别人也不来。一个个把着手机,任由电视机锣鼓劲歌喊破天。
春晚不好看,却不可缺。就像唱大戏没舞台背景,没背景就少了气氛。
春晚就是年的背景。
电视里哭笑喧闹,厨房里煎炒烹炸,油烟和着音乐,杯盞碗筷列阵等候,主角年夜饭四平八稳地摆上了桌,年才算开始了。
觥筹交错,人只顾喝酒夹菜,互相客套,看与不看,春晚就在那里。不是悬疑剧,没有赶不上趟一说,所以不用在乎错过。
实际上,只偶尔瞄几眼,也知道进行到哪里了。路数是固定的——开场锣鼓喧天,终了撞大钟,唱颂歌。中间嘛,蹦蹦跳跳,学说逗唱加杂耍。
哪样都不能少,看起来唯一多余的是主持人。一个个操着主持腔,端着职业笑,面具得厉害。
“太假了!排练无数次了,打个字幕就行,根本不需要主持嘛!”
老父摆手道:“必须有,婚礼也得有个司仪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热闹。”
有道理!姜还是老的辣。
春晚真少不了老脸,本山郭达不上了,人就念叨。虽然蔡明老潘不怎么样,人也喜闻乐见,诺大年纪挤眉弄眼地逗你开心,你好意思挑三拣四?
两个天后也很卖力,把自己捯饬得仙风天籁的,五十岁保持身材颜值,背后要忍多少饥渴,做多少次塑身?
吵着,笑着,年就过去了再说夹在两个帅哥中间的黄渤,当初出道就已像个风中的干枣,这回跳得那样一个帅,直接把鲜肉碾成肉馅了不是?
人老成精啊。
春晚也老了,模式套路都翻不出大花样的时候,它就约定成俗了。
俗,不是不好。郭德纲说: 俗,是一种向下的渗透力。
俗了就熟了,熟了就轻松了,人就不必抻着仰视了。春晚变俗后,便混入民俗,在民间扎根了。
当我们吐槽春晚时,就像看民间闹红火,嫌弃扭秧歌的大妈太胖,抱怨彩车上的女子没笑脸,笑话李村的狮子毛都掉了,大骂踩高跷的猪八戒脸皮厚,看见小姑娘就咸猪手……
骂着笑着,春晚结束了,伸着懒腰说声:“今年的春晚没意思。” 却又不关电视,继续喝酒吹牛抢红包。
次日看到重播,又会伸着脖子瞄几眼,跟人说:“你等着哈,等会儿那英出来,你看她那眉毛的……”
春晚未播,网络口水仗便拉开架势,“春晚越来越没意思了”“春晚越来越接地气了”。“造反派”与“守旧派”网上掐架,千军万马坐地围观,已是春节一乐。
春晚结束,口水仗也渐渐偃旗息鼓。
老父又说了:骂个啥劲儿?有机会上春晚,哪个不是乐得屁颠屁颠儿的?
是呀,谁不喜欢人前显摆呢?小时候春节闹个红火,漂亮小女孩都争破头要上背棍。村里一个叫“二捣”的丑女娃也要上,为此哭得满地打滚。
后来终于上去了,化妆的人也促狭,别人头上都是花团锦簇,一串小灯照着脸,她却一顶旧凤冠中间一个小灯,脸也画得敷衍,似乎还不如不画。
晚间出来,其他姑娘灼灼耀眼,二捣的一盏灯忽明忽暗,本就凸额尖嘴,此时更像只穿衣的猴子。
二捣并不知,坚持咧嘴看着人群笑,活脱脱笑出了女丑旦的效果,观众看得捧腹,哄笑不断,从此二捣竟成了主角,还得了个名号—— 一盏灯。
吵着,笑着,年就过去了看客为大,看客是上帝。自己上去演,未必有人家出彩,但是做了受众,就是皇帝老子,看着不爽,眉头一皱手一挥:拉下去!
换台! (从不说,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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