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早上进房的时候，看见子语在镜前描眉。
小姐你眼睛好了。她打心眼里高兴。小姐好看。镜中人脸色有点苍白。子语没理她。
她今日下定决心去见莫少城。
出门的时候 莫言恰好端着药走进来。见她已经好了。
去哪？
明知故问。
半年多未见他，莫言的肩头厚实许多，靛青的上衫在外面的阳光反衬下放着蓝光。她看了他一眼，他略显憔悴，只是目光深邃不见底。他的唇有些干裂，纹路清晰。她想起那天他给她喂药，别过脸躲开他的眼睛，伸手拿药碗，一口气喝完。
他明日娶许定秋过门，你难道要去做小吗？莫言道。
子语一股怒气腾上来。嘴里还苦涩难耐。莫言，我嫁谁，与你何干？
他向前一步，凑到她耳边，冷冷地说，长兄为父，你嫁谁，不都得先问过我？她跌坐在椅子上。
这句话没毛病，她父母兄长已死，按礼制，他这个义兄算她唯一的长辈。
你。。她一时语塞。回过神，推开他出了门。
旁边的阿七被两人这阵势吓到，从小到大，小姐伶牙俐齿，和谁说话都没输过的。二公子话虽不多，处处都在理。还有，二公子总板着脸，自己有时也是端着胆子和他说话，感觉他要是发怒就要山崩地裂似的。
阿七赶忙收拾了桌上的物件，二公子，我，我先出去忙了。
池塘的亭中坐着一人，一身云纹白衫，下摆贴地。他鬓边发丝微散，目光呆滞。他又倒了一杯酒，失魂落魄地看着一池碧绿的春水发呆。子语走到亭中的时候，莫少城抬起头一愣。半天，两人相对无言。
语儿，你来了。他最后牵过她的手，将她紧紧抱住。眼眶泛泪。
她推开他，冷冷道，恭喜大公子明日大婚。
子语，对不起，对不起。莫少城恨不得摔自己一巴掌，我迫不得已的，你相信我。语儿，我已经禀明了母亲，她已经同意，半年后纳你入门为妾。等我半年，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会对你好的。他牵着她的手，冰凉凉的。
妾？这个字深深刺痛她。她冷笑一声，大公子高高在上，小女子哪里配得上。她转身，泪水夺眶而出，挣脱开他的手，径直朝西边的客房走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