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很野蛮的假设,把所有人的衣服都脱掉,会怎么样?在封建社会,无数受过儒家礼教熏陶的文人代表大骂,无耻不能接受并以身殉大义。他们无法面对自己早晨一起来就裸对着,同样也赤裸的女儿。礼崩乐坏,唯有一死,此乃舍身取义也。礼教吃人并不是空穴来风,礼遇与教化本不是什么坏事。前提条件是,不能和政治与人心搅和在一起。有些人死了,他就死了。穿堂弄巷,白色的飘带随风飘荡。好人的躬亲大义,并不会造成社会的灭完。看起来比较狡猾的人,很快做起事来。这群人平时被说成伪君子。从不觉得做爱是羞耻,有羞耻之感,都是无稽之谈。
历朝历代,法令实施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君子,伪君子,去青楼乐此不彼。不惜,吟诗饮歌,恨不得小心肝也掏出来。著名的万历皇帝问权倾朝野的张居正,该如何应对当下遇到的困境。万历朝有个成熟的约定,大臣的气节若遭到舆论攻击。皇帝的态度未表决之前,大臣自请解甲归田,以示贞洁。张居正人如其名,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能揭出事情的要害。张首辅建言,男的成家,有了后代后,行阉礼。朝野上下纷纷弹劾张居正下台。一场攻防的朝野之争,从此展开。史官封笔此事,之字未提。
在现在的这个社会,时间就是当下,不能穿衣服。男人先是欢呼,感觉是来了地震一样觉得不可思议,小区的楼上的窗台挂着一个个黑色的脑袋,大的,小的,圆的,扁的。脖子宛如鸭子一样的伸长。风景总是别家的独好,男人早已养成此习惯,安奈不住。女的也是惊愕不已,一看旁边的人也一样,就用手一只捂住下面,一只捂住胸部,边跑鞋边掉。在家里的电视,央视立刻就有没穿衣服的女主播一如往常的正儿八经地说道:“观众朋友,晚上好。这里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由于不明的原因,地球的人突然不能穿衣服了。我们也感到非常的诧异。领导非常关切这个问题,已经在研究可行性法案和应对措施,最多这几天可以出台。请广大观众特别是男士不要做出非法的事,保持理智,如若有人趁乱做乱,将依法惩治。接下来请看别的报道。”
人往往陷入社会的纷杂之中,陷入社会描绘给你的地位,功名,财富之中。一切的关系之中,无始无终。并且自动解释:没有纷乱的纷纷扰扰与诱惑,财富无以创造的出,文化无以繁荣,社会无以进步。我不是想批判的意思,我只是把事情剥开来。这些对人来说,是不平等的。必须奋力追求,不管是农夫,铁匠,商人,读书的文人。人基本上也都是倚重于这些,一直到一生的轮回。
抛开这些,人身上并不是所有的元素都是不平等。时间对每个人来说,是平等的。人都知道,但都忽视它,觉的,吃也吃不了,换金币也换不了。古往今来,很多人的时间就变成了赌博。赌博固然有它的乐趣所在,至少比玩点文字有意思多了。婉约词代表的李清照都是当时的赌神。这可从她的婉约词里一点也看不出: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后人可学不得她,她是出自士大夫之家,不愁吃穿。聪慧颖悟,才华过人,除了写诗,闲来只能以赌博打发时间。只是谁也不知,她的诗一度在诗坛都得不到后人的认可。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有一个人,在年纪轻轻的时候阅尽天下之书。他觉得太年轻,作书论说,比较没有说服力。等过了四十岁后,再写书著作。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他连这个岁数都没活到。
爱对人来说,也是平等的。爱的权利虽也有限制,我说的是从人心的角度,不是社会的角度。社会的角度,永远没有任何一样可以是平等,甚至死。有些人死了,买不起棺材。任何人类文明副产品都是基于爱的创意,蛇魔鬼怪也不例外。人在创意一个爱的剧本是无比撇脚的,一堆人也是感动的稀里哗啦。会被感动,所以会爱。三生石上如果要刻上人的什么东西的话,那肯定是人一生被感动的泪水。
人与人之间的爱,一方面是无比羞怯的价值观,一方面却觉得爱的不够刺激。自己,自编自导,一个江湖。这个江湖从来没有存在过,无数伟大的爱恋,运运而生。爱上妖怪,这个创意,也不算什么新鲜。在我的印象里,爱的对象可能有以下基于现实的:男女之爱,男男之爱,女女之爱,男对男女都爱,女对男女都爱,人与机器之爱。另外是基于不现实的爱大概有:人与动物之爱,人与神之爱,人与妖怪之爱。
人是活在各种批判的道德里头,却追求着无比美好的东西,付出着无比残酷的代价。我觉得没有什么爱是下贱的,下流的,卑鄙的。只要是爱,都是伟大的,只要没有逼死别人。横刀夺爱这种事情,就算是动物,也是要用看家本领比拼。感动在哪里,爱便在哪。贴上各种各样的道德标签,很明显是不道德的,野蛮的。社会总是研究,或者按,道德的原有方式解决事情。社会是发展的,道德却无比缓慢。“牛仔们”都是忙的很,无暇搞这些破事。往往忘记了,有一些东西,被人忽视,却无比的平等地在那里。
人的社会性,异常复杂。无数的学问,观点,哲学,互相争执。人更愿意接受和平,繁荣,进步。堕落,杀戮,野蛮,挣扎,避而不谈。这相当于,你赚了钱,就到处去跟别人说,要是赌钱赌输了,就守口如瓶。牛是很高,大,猛的动物,初生牛犊不怕虎,勇在初。却怕缰绳和竹鞭,驯化只是过程,真正的原因是缄默。统治一个社会也是如此,统治者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实现统治,统治是唯一目标,但也得考虑大众的舒服度。从成功学的角度说,统治者是成功者,大众是失败者,是统治者创造了历史,大众是历史的粉丝。
在封建社会,文人以诗为酒,以诗为剑。浓墨重彩的疯狂诗人,代表的是粉丝对诗的迷恋,从没有一个社会对诗这样的如痴如醉。诗在,人在。诗亡,人亡。在那个年代,文化是奢侈品,精英才配玩。文人的人生选择一般可分为,入世,出世,与“越名教,任自然”的自由主义精神。前面两种,是大部份人的选择,不多做赘述。嵇康,清流名士,愤世嫉俗,文词犀利。对生命自由的热爱浓烈,不容世教。虽然有给他入仕投靠的机会,他继续选择的是光着膀子,挥着大锤,继续他的打铁生涯。最后,嵇康被处死。他用心爱的片玉古琴,弹将世绝的《广陵散》,与世辞别。人性需要的自由是什么?不管何种世道重生,困境从未改变过。
在人的任何的历史时期。破坏性,野蛮,互相杀戮,从未决断。难道这样的模式,人的社会才能存在与运行?至少到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无解。暴力在任何的时期远远超过文化力,且无法限制。在这点上,人类发展到了比野兽还残忍的地步。大部分的动物,也会抢食物而打架。输了就让出食物,首领位,或与雌交配的权利等。但,不至于残杀对方到被灭,毕竟是同种族群。
人与动物的最大的区别在于人的文化力,然而文化力却不是人与生俱来的。如果除去文化力,人跟动物的生存状况几乎会是一样的。一般的常识上来说,暴力远大于文化力。南美优雅的诗人般的文人们,以马尔克斯代表的《百年孤独》,试图探寻国家陷入军政的原因。让人们思考,寻求拯救,最终却是以失败告终。暴力远远大于任何力量,与动物的模式,没什么区别。但是,结果却是与动物相反。这样如果要说的通,就必须否定刚开始的假设。那就是文化力是影响社会与历史的最重要的力量,甚至高于暴力。基于这个假设,人类社会是可控的,不至于如此之多的战争,实际却是恰恰相反。证据越来越把人推向了一个很糟糕的结果:文化力引起战争,高于暴力。有人就会开始骂了,骂就是文化,也是暴力。
人从来都是注重于表达,而结果从未可知。这个表达是没有被限制的,不像动物自己内部的争斗是有极限。宣称文质彬彬的人,却无能为力。我只是试图从文学的角度,探讨一下文化与暴力之间的关系。注重结果,一定要有结果,是文化的一种缺陷。科学的精神可以注重结果,文化力讲的应该是张力。文化一旦失去张力,固执己见就慢慢产生,离暴力也就越来越近。
文化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认同,或者否定,却冠以文明的头衔。一个一直被认为是文明的文化体系,人们犯下了错,却不可知。平常的正史,太过于注重歌颂与伪装,宣扬智慧。真实的情况是世界总往往被愚蠢的人统治,不断犯下错。为了掩人耳目,就把纯洁的文化当着愚蠢来用。用着用着,文化也就变的愚蠢掉了,变成我们现在看见的头头是道,是是非非,无聊之极。文化被暴力与愚蠢绑架,让暴力更暴力,让愚蠢更愚蠢。百年,千年,文化陷入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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