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心中有一座园子

作者: 庄子自在 | 来源:发表于2019-04-28 17:56 被阅读20次
图片为庄子自在原创

“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中;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瓢虫爬得不耐烦了,累了,祈祷一回便支开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树干上留着一只蝉蜕,寂寞如一间空屋;露水在草叶上滚动,聚集,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


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最适合在午后无人时候,泡上一杯花茶,窝在窗台下的一隅,舒缓的音乐中,我似乎看到作者坐在轮椅上孤独的身影,却带着与命运抗争的倔强,奋笔疾书。

在作者的笔下,地坛是一座废弃的古园,荒芜但不衰败,是上帝的苦心安排,是宿命,在那里等他,历尽沧桑等了四百多年。

命运偶尔是带着良心的,它搞砸了你的人生后,也会心里过意不去,想着给你一些补偿。

如果,不是因为作者的遭遇,我想,很少有人,在一个园子里,“地坛的每一棵树下我都去过,差不多它的每一米草地都有过我的车轮印。”

好的文字描写,是能再现作者当时所处的场景的。

在作者的娓娓道来中,我看到了那个少年。看到了他最初失魂落魄,甚至绝望,想一了百了的身影;看到了轮椅上他百无聊赖挥着树枝,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盯着地上虫儿的身影;看到了他一个人躲在林子里等着天黑,却毫无归意的身影……

在那样的时刻,他都想了些什么?

幸好,这些我们后来都知道了,因为他在这个园子里想通了。他绕过了那道坎!

我为作者庆幸,更为作者的老母亲庆幸!因为,我也是一个母亲。


“反正我不能不让他出去,未来的日子是他自己的,如果他真的在那园子里出了什么事,这苦难也只好我来承担。”

在这个午后这么悠哉的时刻,我瞬间被戳中了泪点。

就在上午,我还坐在一家心理医院的“青少年心理健康”门诊里,在医生面前哽咽,为了青春期叛逆的女儿。

“…脾气坏到极点,经常是发了疯一样地离开家,从那园子里回来又中了魔似的什么话都不说”,我正如书中的母亲一样,犹犹豫豫,欲言又止,不是不敢问,而是知道没有答案,知道问了说不定又是引起新一轮烦躁。

“出去散散心,也好,骑车小心些。”这是我眼睁睁看着女儿摔门而出,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唯一的喃喃自语。

不是女儿不懂事。一直以来,她就是太懂事了,太优秀了,所以在她迈上她人生一个新的高台阶前,她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这样心路历程,即便是如我亲身母亲也无法身同感受,替她跨过去。虽然,我多么希望,所有痛苦宁可加在我的身上。

有时候,任何的鼓励言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任何的励志故事就像是一地鸡毛一样轻飘飘而且令人厌烦;任何关于爱的表达反倒像充气过满的皮球一样被反弹回来!

我只能等,心神不宁地等,坐立不安地等,我祈祷能等来如作者的最终成熟和知晓了母亲的心,但是我祈求,不要如作者一样知晓的太晚了,因为那样,对于孩子,“心里头是没头没尾的沉郁与哀怨”,是新的痛悔与愧疚。我不要我的孩子承受那样的痛苦。

写到这里,已经是潸然泪下。也许在别人眼里,孩子的青春期叛逆不是个大事儿,可是在每一位母亲的心里,自家孩子的事儿,哪件不是操心操肺的事儿呢?

作者想使他的母亲骄傲,他做到了,那位曾经“注定活得最苦”的母亲,那位有着“坚忍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的母亲,在天之灵,一定是为她的儿子骄傲的!

在这将近最美人间四月天的气候里,地坛这个园子想必是,“满园子都是草木竞相生长弄出的响动,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片刻不息。”

而我们的作者和他的母亲,母亲推着轮椅上的儿子,儿子偎依着母亲,缓缓地走在园子里,一起看着早长莺飞,听着虫鸣鸟啾啾……


天色渐渐暗了,我从心中的园子里走出来,起身给自己添了一杯水,从五台山带回来的金莲花,在开水中绽放,颜色如太阳一样金灿灿,令人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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