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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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已经微微泛着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雾，润润的，湿湿的感觉；前几天，风吹雨打下来的各种落叶残花，给这个新造景区沿河边的林荫小道，仿佛铺了一层薄薄的地毯；踩在上面，有些许软绵绵的感觉。

      那天下班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一个同学发了张照片，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索性在网上寻找几张照片仔细端详着，顺便让思绪回到曾经的某一个时空里。

      在水乡生活的孩子，对芡实一般不会陌生。但说实话，在进入高中之前，我只知道它叫“zhu be le zi”，或者叫“鸡头米”，而不知道它们的学名。而当多年以后，听得有某养生达人神秘兮兮地吹嘘，据《本草纲目》推崇之为“补品之王”，称“婴儿食之不老，老者食之延年”时，我们几个发小都大吃一惊：就这破玩意儿？！那时要多少有多少！便一起后悔，当时我们怎么就没抓住发财机会呢。

      每年的四五月份，小荷才露尖尖角；而鸡头米呢，则是稍微晚上几天。和荷叶一样，它也是从水底，慢慢地开始往上生长；但与荷叶不同的是，鸡头米叶子一旦露出水面后，就紧贴水面开始舒展铺开，而不是凌空随风摇摆（相应地，茎干也不会继续长下去了）。而且鸡头米长得是很蹊跷：杆子叶子上布满了扎手的刺，而叶子四边，直直的仿佛被人刻意折叠过一样翘起来，看起来就是一个浅浅的托盘。

        等到五六月份，鸡头米开始开花结果；后在七八月份成熟。

      在并不久远的日子里，经常挨饿的乡人们，会采集鸡头米作为辅助性的充饥食材。而到了我们小时候，已经不存在这个问题了。采摘鸡头米不过是一种换换口味的游戏和乐趣罢了：米粒磨粉后调勾芡。而杆子呢，撕皮爆炒做菜，比山芋藤还好吃。

      找一把镰刀，把它捆绑在一根细长的竹竿上；戴上一副手套，挎上一只竹篮，就去河塘里割鸡头米了。抹下鸡头和鸡头杆子，不一会儿就装满了篮子，回家后铺晒在门前水泥场地上。

      经过一个中午和大下午的暴晒，鸡头上面的密密如麻的，钢针一样的小刺便耷拉下来，柔软很多，不怎么戳手戳脚了。太阳西沉时分，我用扫帚把鸡头和杆子聚拢，坐在树荫下，把鸡头米沿着顶部撕开，一粒粒鸡头米，便蹦蹦跳跳地滚落了出来。

        ……刚聊着聊着却听说，现在鸡头米单价每斤已过百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