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象岩里话沧桑

作者: 巢继南 | 来源:发表于2021-12-29 13:38 被阅读0次

        神秘的狮象岩,位于从化区吕田镇西约2公里处。整座山为石灰石矿,占地面积90多亩,山高约40多米,山中融洞众多。比较有名的有狮象岩,大岩(林彪七0一工程洞),人字岩、穿心岩、出水岩、麻风岩等。洞内有各式各样,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钟乳石和石笋,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闪着银光。

        2003年,狮象岩周边土地开发,发现了目前广州地区最早的古人类遗址,并挖掘出大量的新石器时代的文物。从此,狮象岩的知名度大增。

        在人类古遗址机耕道边的石山脚旁,有一个古老的石灰窑遗址,保存完好,在大岩口边也有两个。这样的灰窑,在土地开发前,到处都能得见,开发时把它推平作地了。

          千百年来,当地村民就在这座石山上取石灰石,用这些土灰窑来烧石灰。

        以前没有水泥,靠石灰来作为建筑用的灰浆,有财力的人就用糯米煮成粥水,用来融化石灰制作灰浆。听说用这样的灰浆彻成的石墙能经千年。

        以前没有化肥,农民就往田里撒上石灰,调节田里的酸性,能增产多打粮食,还能消灭田里的蚂蟥,钉虫等虫害,减少田里虫害对人们的伤害。

        每年收割完晚造后,需要石灰的村民,就自发地组织起来,以自然村为单位,合股烧石灰。并首先联系好打岩人(专业打石灰石的人),什么时候能够打出石,置关重要,一两年轮不到是正常现象。因为打岩人没有炸药,靠原始的钢钎铁锤打出来的,因此,打出有限的石灰石,决定了烧石灰的人的时间与数量。

        已故邻居巢金泉大伯爷就是一个打岩人。从我懂事起,记得他常与邻村一个叫黄保的大爷一起打铁。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天热时常裸露着上身,显示出骨肉分明。皮肤古铜色,眼深,眼角皱纹似刀深刻。穿的衭子是大䃿头接转绑带加大衭脚,非常凉快。俩人都驼背。驼背的原因是长期担抬重物,低头干活所致。金泉伯爷诚实憨厚而声大,而黄保即温顺得多。他们在二厅旁走廊里用泥砖搭了一个炭火炉,炉边装了一个风箱,炉头边有一个很大的木枕,枕上摆放着一个凸形的铁枕,铁枕四周有大钉卡着。

        那时候,我们还少,不知道他们打的是钢钎。他们打石用的钢钎,用不了多久就会钝,钝了就要重新打尖才好用。

        父母是不准我们到狮象岩石场那边玩的,说是那岩洞里曾经住过“麻风病人”,麻风病很可怕,会传染给人,所以不敢到那山洞上玩。

        在狮象岩山对面的社更里看牛,常听到狮象岩山上传来“叮叮当当”的打石声,向山上望去时依稀可见到他们俩人打石的情景,他们一人扶钢钎,一人抡大锤。只见一锤下去,再轮起铁锤时,迟迟才听见“当”的一声,那时觉得很古怪,又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这是声音传播速度问题。

        金泉 伯爷对我很好,所以经常到他家里玩,在他们打铁时,帮他们拉风箱。                                                  后来到了十一二岁,在寒假里,集体要烧石灰,每户要完成多少柴草任务,母亲专程上山割蓈萁草,父亲去担石,我就帮忙担蓈萁,从山上担到狮象岩山灰窑边,笫一次接触石场,放草料的坪地上,柴草已经堆成小山一样,石灰窑顶已经放满了石灰石。石场边有用石灰石堆彻成长方体的石堆,堆在山边,很方便人们前来担石。这些石,是金泉伯爷和黄保两人从石山顶上,用钢钎铁锤一个洞一个洞地密密地打开出来,再推滚下山,用大铁锤打碎成合适的石块。

        备足了石料和草料,就进行装窑。只见窑头上排着一队长长的人排,把石头一个传一个地从窑顶上传入窑肚,窑肚里放一把大木梯,伸向窑顶,木梯里站满了人,接过石灰石传到装窑师傅手上。

        装窑可是一项技术活,从5公分的窑脚开始装起,续渐往中间收缩,放石非常之讲究用“马搭石”装石法,大石在火眼,小石在窑边,使整窑石的重力分散在只有5公分的窑脚上。装窑技术不过关,烧到中途时,石灰石会发生收缩,最容易发生塌窑现象,而前功尽弃。所以,大部分人烧石灰,都乐意请金泉伯爷为装窑师傅的,可见他是-一个大忙人。

        装完窑后,就往窑肚里塞满干燥的蓈萁草,接着就用预先准备好的泥砖封窑门。窑门留两个口,一个是出炭口(平时封着,出炭时用),一个是进料口。

        点火前要向天地祈祷,晴天丽日,然后点响炮仗,即时点火。一股浓浓的白烟从窑顶升起,直指云天。这样连续烧上三天三夜,白烟转为黑烟,再转白烟,转无烟;窑顶上出现红红的的火苗,叫窑火上顶,发出一股股象臭鸡蛋的灰臭味;原来装石时窑顶堆起象小塔一样高的石灰石,此时明显陷了下去;窑顶上的红红的,发出“㶿悖”之声,证明这一窑石灰烧作成功。              石灰烧熟后,十乡八里村庄里需要石灰用的村民,就会过来买。其中最远的村庄是良口南木江、玉溪、京坑等一带的村民。因为他们那里没有石灰石,烧不了石灰,只有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穿简过谷,上坡下迳。到这这边来买石灰。

        这边的村民习惯称呼他们为“山头老表”,而他们也称呼这边的村民为“纸峒老表”。他们每人有一担“灰箩仔”,容积比谷箩小,一担装石灰约70斤重。他们相约同行,早上六点前就要出发了。一路不休息要3个小时才到这里已经9点钟了,买了石灰后,有亲戚的就在亲戚家里吃午饭。没有亲戚的就到“老同”家里吃过午饭,就赶紧回去。沿途要经过多次休息歇累,需要约5个小时,这样,回到家里,天也黑了。

        当时盛行“老同”亲。老同就是同年,大家相熟后,报出年龄,如果是同龄人,大家就不约而同地叫一声“同年”,如果是投情意合,就结义认亲为“老同”。并举行“老同宴”,请一些叔伯兄弟陪同见证。相互称呼对方父母为“同年爷、同年乸”。以后大事小事相互帮助,春耕大忙、建房起屋,出劳出力。也有父亲童年时就为孩子订好了“老同”。

        看着他们担着石灰,充充赶路的样子,大家都暗暗地庆幸老祖宗聪明,会选择在附近有石灰石山的地方居住,免了担石灰走长途的苦累。

        狮象岩洞曾为古人类遮风挡雨,洞内恒定的温度为古人战胜严冬酷暑发挥了重要作用,自从人类懂得使用石灰以来,狮象岩千万年来提供优质的石灰石材料,惠及多少代人民!到了近代的1945年1月,日本鬼子侵犯吕田,狮象岩洞又成为当地人民的天然避难场所。到现在,狮象岩成为人民理想的游览美景,让人们有一个热爱大自然,亲近大自然寻幽探胜,追寻古人类踪迹的理想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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