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屠格涅夫用这则短篇小说写出了俄罗斯大地的精髓和灵魂。
这则小说是屠格涅夫短篇小说集《猎人笔记》中的一篇,它写得这般得好,就像一首诗歌一样,以至于都有让人想背下这篇小说的念头。我尤其忘不了这一小节:
“这是什么?”科斯佳突然抬起头来问。
巴夫路霞倾听了一下。
“这是小山鹬飞过发出的叫声。”
“它们飞到哪儿去?”
“飞到一个地方,听说那儿是没有冬天的。”
“有这样的地方吗?”
“有的。”
“很远吗?”
“很远很远,在暖海的那边。”
科斯佳透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那透出来的一口气有着希望的影子,巴夫路霞的话让身旁的小伙伴都会坚信生活的信念——这个世界上居然会存在没有冬天的地方。那地方是很远,但也不是走不到!是的,我以为这则小说最大的意义就在此处。
看这些贫困的农家子弟在七月的夜里来白净草原上牧马,最大的不超过14岁,最小的不过7岁。而其中看起来最勇敢最老练的巴夫路霞也不过12岁。伊柳霞同样是12岁,但也已经是一家造纸厂的工人了。
这是贫困的俄罗斯,这是一群急需营养的小朋友,但他们没有了解到成人的世界。屠格涅夫用小孩子的视角写出了整个俄罗斯的悲剧。
5个小伙伴围在火堆旁讲鬼故事。伊柳霞讲了4个鬼故事,他对自己听来的鬼故事坚信不已,他中毒最深,看看他说的这句话:“喂,阿弟,你是哪儿人,连脱力希卡都不知道的?你们村子里都是不懂事的人,真是不懂事的人!”伊柳霞也许只有等他长大了才会知道,有着鬼故事最多的地方就是悲剧最多的地方啊!
伊柳霞讲的4个鬼故事带给人的只有恐惧和沉默,但巴夫路霞讲的那个脱力希卡的故事才真正能说明这个孩子的了不起之处,他的故事带给人的是欢乐!他也许也相信鬼怪力神,但他能够勇敢面对!在大家听完鬼故事惊恐地蜷缩一团时,他勇敢地骑上马带上两条狗独力去赶狼,然后回来的时候自信满满地说:“这里常常有许多狼,可是它们只有在冬天才扰乱人。”他勇敢地面对命运的安排,他说:“唔,没有关系,让它去吧!一个人的命运是逃不了的。”
巴夫路霞是屠格涅夫非常欣赏的小朋友,但就是这样一位俄罗斯的未来的希望,屠格涅夫把他写死了,屠格涅夫仍然不认为俄罗斯民族有崛起的希望。这些小农奴们父辈嘴里面一句一句谦卑地喊着“老爷老爷”,他们自己以后也会接着喊下去。
看看那位富农的儿子费嘉的嘴脸是那么可恶,他引导穷人家的孩子给他讲鬼故事,末了他还打起了那位最小的小朋友凡尼亚姐姐的主意。
我很喜欢屠格涅夫在叙述的时候,插入一些貌似是废话的语言,比如在叙述猎犬夫叶尔米尔遇到鬼怪的情节的时候,他会多写出来这么一句话:“我们那里的叶尔米尔是常常到邮局去的;他把他的狗全都糟蹋死了:狗在他手里不知怎么的都活不长,简直从来没有养活过,不过他是一个很好的猎犬夫,什么都做得好。”这句话和整个鬼故事没有任何关联,但饶有趣味,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屠格涅夫的文字很水灵,这篇小说的景色描写是上佳的。手里看的版本是丰子恺翻译的,是大师级的水准。新的译本译者是冯春,质量也很好。屠格涅夫在本文里没有玩弄任何花架子,就是平铺直入,他的写法和很多俄罗斯作家一样,平实,但是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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