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清明假期的最后一天,这个假期我们没有回老家扫墓,但我们却时刻做着回去的准备!
在四月初,妻子的爷爷因旧疾复发,住进了医院。岳父岳母先行回去照料,同时打电话给我说:爷爷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让我们随时做好回去的准备。这一晃,已经过去一周,爷爷的状况略有改善,但还是得在医院留院观察。其间,妻子给岳父岳母打过几电话,交流之后,慢慢清晰了整个事件的进退两难的处境。
首先是爷爷的病情,在去年就已经发过好几次病危通知,如今已是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是难以治愈的状态,以至村里和镇上的医生都直接拒绝诊疗,即使是县医院也是建议去省城看看。而爷爷面对死亡,救生欲很强,到了医院直接要住进 ICU,而且24小有人看护,稍有不适就呼叫医生。也正是在这种保障下,目前的状态才略有好转。而爷爷还总是在念叨,既然县里面治不好,要不去省城看看?
其次是看护人员,爷爷有三儿三女,其中大姑姑已去世,而目前能照顾的我的岳父和三叔,二叔从这次入院至今都没出现过,其余两个姑姑偶尔过去看看,大部分时间都是去忙自己的事情。一周时间,两个人不停的轮换,也有点吃不消:除了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内心的不平衡。同样是子女,这些付出更多的人,一直在付出;而那些不愿付出的,总是在逃避。
再次是经济上的压力,爷爷没有医保,也没有经济收入,所有的治疗费用都是三个儿子在分摊。岳父已经年过六十,早年做过生意,现在帮哥嫂带小孩,没有了经济收入;三叔家女儿还小,这两年刚开始自己做点养殖创业,压力也不小;至于二叔很少往来,听说在省城做餐饮生意还做的可以。自从进了 ICU,每天都是几千块的开支,关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久病床前无孝子,时间一长,难免大家会有些微词,但有些话,谁也不敢说。但毕竟这个恶名,谁也背不起!
在与我的母亲谈论此事时,母亲给我讲起了我爷爷奶奶离逝的情景:三十二年前,爷爷也是不治之症,当时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也很差,是躺在医院的爷爷主动要求放弃治疗,回家接受命运的安排。只是托熟人特批了几支杜冷丁,在实在疼的受不了的时候,让乡村医生帮忙止痛。结果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爷爷,还没用完那几支杜冷丁就走了。十八年前,奶奶高血压复发,卧床两天后就走了,我还清晰的记得奶奶给我说最后一句话,是送我去学校时说:孩子,在学校好好听老师的话,努力学习。再赶回家见奶奶时,已是向冰冷的遗体告别。
母亲常常感叹,爷爷走时条件所限,那是不得以的选择;奶奶走时没有太多的折腾,也算是有福之人。我对这样的感叹不敢苟同,也无力反驳。母亲时常跟我开玩笑说:只要我在一天,能帮你们一点就算一点,哪天走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那些所谓的热闹的风光大葬都是给别人看的,没有任何意义;人还在时,力所能力地孝顺一下就够了。
前几年言至于此,我总会说母亲说话不吉利;这两年母亲也年近六十,我总会坦然地说:好的,我会按您的意思好好孝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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