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时,有同事在调侃500块能吃点什么?
讨论的结果是,500块在上海能吃一顿火锅,在重庆能吃五顿火锅。如此喜人的饕餮物价,就写一写吧。
几年前跑到重庆,除了坐电梯和摆渡索道,就是为了吃。重庆平常又地道的一天,是从小面开始的。对重庆人来说,小面的地位丝毫不逊色于火锅。
小面,是重庆人对于面条的独有称谓。之所以叫作“小面”,是因为做工简单。狭义的小面,就是指仅以葱蒜、酱醋和辣椒调料,没有任何臊子的面条。发展到今天,即便加入牛肉、猪肉等浇头作为配料,也算是改良版的小面了。重庆大部分的面摊都是路边陈设朴素到有点简陋的店堂,比如只是在路边起个炉灶,支了几个遮阳篷,摆上桌椅,开始做生意了。
二三两不等的面条,被粗粗称好分量摆在一边,老板娘熟练地操持着竹筛和竹筷,面条沸水中刚煮熟过心,就起锅入碗,拌着碗里早已准备就绪的作料,一碗小面就做成了。
习惯了麻辣的重庆人,对待小面这个朴素简单的食材,还是颇有几分讲究的。对一家小面品质评价的标准,是作为辣椒油的作料,和老板调味的手艺。
上好的辣椒炒干炒熟,再用铁杵捣碎,再淋上滚烫的热油,瞬间就变成了辛香诱人的辣椒油。重庆人把小面捞起前的配料过程,叫做打作料。小面的作料并不复杂,但分量如何调配就是制胜的口碑——这让我想到了同样嗜辣的贵州人,平日里用来打理拌菜的打作料功夫了得。夏天没有胃口的时候,一碟醋一碟辣油和几滴香麻油,就把毫不起眼的水煮蔬菜变了个模样,爽脆、下饭。
一眨眼的功夫,老板娘端上两碗腾腾的小面。我们和当地人一起坐在矮凳边,在热乎又喷香的小面中,和这个城市一起苏醒。没错,我就是喜欢路边摊的接地气。
同样,这也是一个为火锅而生的城市。最初的由来,只是沿江的船夫们把弃之可惜的动物内脏洗净切开,配上麻辣的辣椒,熬煮一锅,用来驱寒祛湿的。
重庆这些传统的炉火铁锅,是重牛油重辣的老火锅。牛油入锅,把豆瓣剁碎倒入,等熬成酱红油之后,加速炒香花椒、牛肉原汤、拍碎的老姜和各种调味料香料,在厨房进行炒料熬制。随着炉火融化牛油,搭配香料散发出呛燥的香气,这就是传统老油火锅的基底,绝不是简单的麻辣,而是味觉上的鲜香。考虑到外乡人的嗜辣程度远不及当地人,现今的重庆火锅基底还有一种是用混合油制成的改良版。
我们很没出息的点了一份鸳鸯锅,看着旁边桌热火朝天的围着九宫格涮毛肚黄喉鸭肠,只能默默的把在清汤里煮开的食材,再捞到红汤里涮上几遍。这些在大部分地区被认为是下水的食材,正是重庆火锅的历史精髓。而大部分重庆火锅店的老板,都会去棉花街的批发市场取货。近江的市场每天凌晨2点开始营业,我们到重庆的那个半夜就在小什字附近迷路了,后来无意中闯进了一条弯曲的小路,就是棉花街。重载的卡车在大批量卸货,空气里多了一层海鲜和动物内脏的腥气。
在重庆吃火锅,是没有各种蘸料的。坐定之后,服务员就会端上一个碗,然后倒上一碟清油或者是香油,所有的调料精髓都靠食客自己把握——搁点醋,撒点盐,再放上点蒜末——如果在上海吃这样的老火锅,我们肯定是要加上香菜和葱的,可惜在重庆当地,人家就会觉得你是YP。另外一种和火锅很像的涮菜,就是串串,也可以称为升级版的麻辣烫。只不过在重庆吃串串,签子是论斤称的。感觉吃串串的环境更加随意和亲民,花椒和辣椒与生俱来的酣畅淋漓,在入夜湿气甚重的山城,变成了城市文化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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