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爱的少年
“许辰川……”
察觉到他在用力挣脱她的手,温函有些急切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这一切实在太过突然,太过不可思议,她有太多太多的话堵在了心口,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绝对不能够。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许辰川停止了挣脱,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他微垂着头,如夜漆黑的双眸更加深不见底,那里面有什么在叫嚣着,咆哮着,要冲破黑暗的束缚。
他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却是那么突然地,颈子处被一阵暖意包围,是她踮起了脚尖,在给他系围巾。
许辰川微微一怔,失神地盯着她柔和恬静的侧脸。
“怎么穿得这么少,你是想感冒了吗?”温函的语气里带了责备,却是那样柔软,毫无杀伤力。
不能再待下去了,许辰川极力克制着想要拥她入怀的渴望,用仅存的理智说服自己离开这里,已经见到她了,听到了她的声音了,他该知足了。
“我该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许辰川毫不费力地把围巾取下递给她。
听到他说要走,温函的心底又涌起了那股熟悉的痛楚,只觉得心脏被拧成了结巴,难受到不能呼吸,她不肯接住他递过来的围巾,只是拼命地摇头,眼泪也不要命似的往下掉。
许辰川彻底愣住了,最后的一点醉意也全无了,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一声声地安抚她:“别哭……”
温函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她的脸埋在他的心口,滚烫的泪打湿了他的衬衣,她喃喃道:“许辰川,不要走……”
“为什么不要我走?” 在剧烈的心跳声中,许辰川听到自己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告诉我,为什么不要我走。
告诉我,是因为你舍不得我。
告诉我,你还是需要我的。
“许辰川,我好想你……”
她终于顾不上明年今日,顾不上过往的是是非非,只是轻吐出了那一份沉积已久的想念。
“你说…什么…?”
许辰川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了,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起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幻听了。
察觉到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温函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她已经从失控的状态中调整了过来,她微仰着头,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孩。
他原本干净整洁的衬衣有些凌乱了,三年多的时光将他打造的愈发俊气逼人,却也让他深邃的眼里染上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烟火气,他好像瘦了很多,眉头紧锁着一片颓然和落寞。
月光下,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依旧是那样干净清澈,像蓝宝石一样璀璨盎然,一如她梦里的模样。
她微扬起唇角,向前走了两步,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踮脚吻住了他。
很小的时候,她看过一封家书,写书的人说: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
看过许多次数的云
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
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不料,一语成谶。
一语成谶。
-
南城大学。
校门口处。
阳光是相当和煦明媚的,因为是周六,又赶上这样的好天气,进进出出的学生数不胜数。
温函背着书包在校门口外面徘徊不定,她时而低头看手表,时而抬头张望着,终于,她在熙攘的人群里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飞快的跑向他,在他的对面定住不动,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对面的许辰川同样有些不自然,不过,几秒钟的思考过后,他很快地牵起了她的手。
“温函,”许辰川侧身看向她,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温柔,他说:“我喜欢你。”
“嗯。” 温函轻轻点了点头,阳光下,她的笑容柔柔散开,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丽。
他心念一动,情不自禁地俯身栖近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
“你呢?” 他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的心底深处,“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 温函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逃避。
耳畔她轻柔又坚定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砸进了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许辰川想,这大概是他这一生听到过的最美妙的声音。
他已经等了很多年,曾经他以为再也不会等到。
我喜欢你。
世界上不会再有比这四个字更动人的情话了。
像是染上了蜂蜜的糖,一路甜到了心坎。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南城大学。” 温函笑着拉起他往前跑。
“这里是文科楼,那边一排都是宿舍楼,还有那边,那边的图书馆装饰得很漂亮……”
一路上,温函饶有兴味地向他介绍着学校的建筑,却发现他并不是很开心。
“许辰川,你有心事吗?” 温函停了下来,轻声问道。
“三年零四十九天。” 他说。
“嗯?” 温函不解。
“三年零四十九天,陪在你身边的,都是另一个人。” 他的眼底有些暗淡。
“他陪你去图书馆自习,陪你上课,陪你走过每一段铺满鹅卵石的小路,陪你在路灯下漫步,陪你度过一个又一个四季。”
“温函,” 他不再看她,只是抬头看向天空,试图隐藏他心底的落寞和浓浓的嫉妒,“我在想,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一定会爱上他?你是不是……”
“我不会。” 温函简短有力地打断了他,“我不会爱上任何人,除非他是许辰川,你明白吗?”
“那你爱许辰川吗?”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庞,手感好到他舍不得松开,“你爱他吗?”
“我才不告诉你呢!” 温函冲他吐舌,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然后飞快跑掉。
“追上我就告诉你!”
许辰川失笑,眼里尽是宠溺,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在他的面前,那个他爱恋了一整个青春的女孩正欢快奔跑着,她冲他眨眼,飞扬的长发在空中飘散开,整个世界美好的像一幅画。
曾几何时,他憧憬着,盼望着,有那么一天,她蹁跹的身影从他身旁经过,而他只要微微弯腰,就能闻到她淡淡的发香,那一定是比柠檬还要好闻的味道,是只属于盛夏的甘甜。
就像现在这样,他微微迈开步伐,就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
许辰川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如瀑的长发,而后,他微微弯腰,像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的那样,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不含任何情欲色彩,只是无比虔诚地捧上自己的真心,少年的喜欢干净而热烈,像青春里刮过的一阵风,又像雨后的彩虹,点点滴滴,都是最真的心意。
从未有过的悸动在心里炸出了一束烟花,她看着他安静美好的侧颜,每一根细长的睫毛弯弯,不禁莞尔一笑,他的真心,她接住了。
温函轻轻回应着他的吻,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技巧,生涩不已,却偏偏最是令人心动不止。
渐渐地,他的吻开始变得霸道了起来,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抚住她的背,将她慢慢逼近至一棵大树下。
狂乱的舌进攻着她的唇齿,撬开她的牙关,探寻到最深处,疯狂地攥取着她的甘甜,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温函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似火,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把她圈在这小小的一方之地,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深吻着她。
就在温函觉得自己要溺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
四目相对,他的眼眸深邃如墨,晕染出她从未见过的光泽。
“许辰川……”
“嘘!” 他用手指轻轻按压住她的唇,示意她不要说话。
温函就真的不说话了,只是有些迷糊地盯着他看。
许辰川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额头上的汗珠不断落下,他复又低下头来,开始用力亲吻她的眼睛,鼻梁,唇瓣。
“嘶——” 温函有些疼痛地皱了皱眉。
“对不起。” 许辰川马上停了下来,满是歉疚地揉了揉她的眉心,他哑声问道:“弄疼你了?”
温函摇了摇头,她轻轻地捧住他的脸,拂去他额头上的汗珠,细致到了极点。
她附在他耳旁,低声呢喃:“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
你是我最爱的少年, 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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